闲鱼游戏频道交易猫

类型: 科幻 地区: 墨西哥 年份: 2023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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剧情介绍

《闲鱼游戏频道交易猫》是毛高诗🔃导演的一部超级经典的科幻墨西哥片,该剧讲述了:该来的还是来了,监正说的一点都没错,一切的变数都在这个冬天..许七安心里叹息一声。 对于这个结果,他是一点都不意外,毕竟早有心里准备,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。 云州迟早要反,且就在这个冬天,所以这个消息对许七安来说,简直如日月交替般的顺其自然。 “赶紧完成与九尾狐的约定,尽可能的拔除封魔钉,我才能恢复实力,应对更多的变化。嗯,不知道浮香的真身是什么样子,美不美?” 许七安从地书碎片里,取出一份计划书,上面清晰的规划着他的目标。 “复活魏公的事要往后放一放了,先解封神殊吧。反正鸣金石我现在也找不到,而没有鸣金石,招魂幡的主杆就无法炼制..” 他把计划做了适当的调整,接着,朝慕南栀招招手: 大奉地理志是慕南栀自己买的,就像一个要外出旅游的女人,兴致勃勃的买了一份地理志,走到哪里就放开看一眼相关的民俗、特产等。 慕南栀不解的嘀咕一声,从自己的小包裹里翻出皱巴巴的书,丢了过去。。 一点都不爱惜书本........许七安伸手接住,翻开大奉地理志,他之所以要看这本书,是因为上面绘制了非常简略的中原地图。 简略到大奉十三洲成了一个个不规则的方块。 “云州临海,往北的地域,大部分与青州接壤。许平峰想要以云州做根基,北伐京城,就一定要吃下青州。 “而朝廷想要争取喘息的时间,最好的应对之策,就是把逆党死死按在云州。 “所以接下来,风云聚会于青州。” 永兴帝挺直腰背,听着堂内群臣的争吵。 五百年前那一脉的皇族,在云州称帝的消息传回京城后,朝野上下震荡。 诸公的情绪倒是很稳定,毕竟早有心里准备,若非寒灾汹涌,朝廷自顾不暇,早就主动南下出击了。 但对整个官场,乃至民间来说,却是当头棒喝。 自京察之年结束,大奉经历了一件件让人咋舌的大事,其中包括征讨巫神教大军的覆灭、先帝的驾崩、寒灾,现在云州又叛乱了。 哪怕是市井百姓也意识到世道很不太平,大乱将至,因而产生了极大的恐慌。 至于读书人,以及职位不高的京官,他们的恐慌和愤慨情绪更加高涨。 连日来,京中学子举办会的次数频繁,广邀友人讨论云州逆党之事,讨论中原局势。 “陛下,云州逆党称帝,震动朝野。然,对佛门扶持逆党之事,知者甚少,但纸包不住火,此乃极大隐患。” 诸公脸色凝重,昔日的盟友倒戈相向,变成敌人,这无疑会加剧恐慌情绪。 佛门的强大是普通百姓也能深刻认识到的事实。 一支自称五百年前皇室遗脉的叛军在云州称帝,并获得了佛门的支持,此事传扬出去,会让天下人对朝廷和大奉皇室产生质疑。 尽管这样的质疑暂时不会带来什么问题,顶多是市井、乡野间出现非议。可一旦局势不利,这些非议和质疑就会发酵。 百姓投敌起来,就没有任何心理负担。 毕竟他们仍就是大奉的子民,甚至投的是正统。 将来逆党真的推翻了现在的朝廷,民间可能连光复大奉的旗帜都打不出来。 自古以来,凡起事者、挑起战争者,都非常注重师出有名。 “唯有遏制流言扩散,凡制造恐慌、散布流言、谈论此事者,入狱问罪。” 这样的办法治标不治本,流言是必须要压制的。 史上无数例子证明,谣言是最好的攻心利器,放任不管,就是把刀子主动递给敌人。 诸公虽然觉得刑部尚书的办法属于下策,但也是目前最好的办法。 “倒也不必如此,堵不如疏,既然纸包不住火,那便主动将此事公之于众,这样能彰显朝廷的底气。让朕的子民知道,朕不怕佛门,朝廷不怕西域。” 这........诸公面面相觑,心说这不符合陛下稳健保守的行事风格。 刑部尚书眉头紧皱,忍不住看一眼神色平静的王首辅,心里一动: 永兴帝扫了一眼诸公,见他们微微低头,摆出聆听的姿态,偶尔抬头看他一眼,虽迅速低头,但眼中的渴切不加掩饰。 他嘴角笑容扩大,产生些许掌控朝堂的快感。 “不久前,许七安在剑州与巫神教、云州逆党、以及佛门斗了一场,连斩两名金刚。而今佛门再无护法金刚。 “这是许银锣的大捷,也是我朝大捷。” 左都御史刘洪骇然道,他问出了所有人的疑惑。 虽说在场的都是读书人,手只能我笔杆,但同时也作为大奉权力巅峰的他们,对于佛门的护法金刚并不陌生。 大奉现在就许七安一位三品武夫撑场子了。 “此事很快就会在剑州传开,做不得假。” 能让皇帝在这样的场合说出来的情报,肯定是确凿无疑。 诸公仿佛听见了胸腔里“砰砰”狂跳的心声,他们脸上的惊喜和震撼难以抑制。 这个消息给他们带来的惊喜程度,丝毫不亚于一场大战的告捷,甚至更重。 “壮哉,如此,便可安心将佛门扶持叛军的消息公之于众。” “许银锣已是我大奉镇国之柱,民心可定” 永兴帝没有阻止,一来御书房的小朝会不比早朝,没那么严肃。 二来,他知道诸公也需要一个树立信心,发泄情绪的空间,佛门扶植云州逆党,传出去会让百姓惶恐,诸公难道心里不慌? 表面稳如山川,内心慌的如海潮翻涌。 许七安在剑州的战绩,无疑是一个振奋人心的壮举。 这群手握权力的小群体一旦拥有信心,将带动整个王朝的凝聚力。 许久后,永兴帝见交谈声渐渐平息,看向兵部尚书,说道: “徐爱卿的折子,朕已经看过,青州将成为朝廷与云州逆党的必争之地。青州若是失守,逆党就有了北征的基本盘。更有了调兵遣将的缓冲地带。 “只是一味的固守,朝廷是不是太被动了?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。若是主动南征,是否可行?” “南下讨伐逆党,倒也可行,只是眼下绝非最好时机。云州逆党蓄谋已久,又有佛门相助,主动深入敌腹,恐怕自投罗网。 “再者,魏公死后,大奉既没超凡境武夫,又无统率之才,因而稳打稳扎才是首选之策。” 朝廷没有帅才?几名勋贵、武将,冷冰冰的看一眼刘洪。 读书人埋汰起人来,还真是入木三分。 虽说魏渊这样的绝世帅才罕见,但大奉并不缺领军经验丰富的将军。 到了姓刘的嘴里,朝廷军方好像已经人才凋零似的。 “可招许七安回京,授以兵权,让他去守青州。 “许七安是魏渊弟子,曾著兵书,连大儒张慎都自叹不如。且是超凡武夫,再无人比他更适合镇守青州。” 除了许七安,大奉再没有三品武夫。 司天监的存在,大多数时候,是被诸公们直接忽略。 “许七安没有沙场经验,让他领兵镇守青州过于儿戏。青州不可失,朝廷输不起。” 顿了顿,他扫一眼不太服气的几位官员,沉声道: “许七安不是无敌的,一旦逆党有超凡境武夫牵制,甚至杀死他,那么朝廷将失去青州。再者,青州已尽在杨恭掌控之下,临阵换将,不怕他生出异心?” 在不涉及党争和利益争斗的问题上,诸公们的脑子还是很管用的,很清晰准确的看清利害。 “即日起调兵遣将,增援青州。” 说完,看向王首辅:“翰林院庶吉士许新年,乃大儒张慎弟子,精通兵法,在驰援北境妖蛮的战事中立过功劳,此次增援青州的名单里,得有他一个。” 永兴帝这是要拿许新年来捆绑许七安,让那位不停朝廷调令的许银锣为青州的存亡卖命。 同时也是暗示王首辅,他要提拔许新年,给庶吉士一个立战功的机会。 前四皇子,现炎亲王,坐在炭火熊熊的书房里,他穿着白色锦衣,环佩叮当,贵气逼人。 左手握着一卷书,右手边是香茗和糕点。 上面记载着发生在大周前中期,一位帝王的年少经历。 那位帝王原本是位庶子,上面还有三位嫡皇子压着,本来皇冠怎么都不可能落到他头上。 但事情就是这么巧,三位嫡皇子因为一系列的争斗中,或意外身死,或被皇帝厌恶,最后反而便宜了他这个庶出的皇子。 “怀庆啊,你真是本王的好妹妹。” 炎亲王笑了一声:“是我心急了,“嫡子”间的争斗才刚刚拉开序幕,我这个“庶子”,怎么能如此没有耐心呢。” 夜色凄迷,连绵无尽的崇山峻岭里,时而传来夜枭苍凉的啼叫。 一只体长两丈的赤色巨鸟,展翅滑翔,掠过重重山脉。 抵达某处山谷时,忽地收拢巨翅,它的身体在空中急剧变化,羽毛缩回体内,双翼化作人类手臂,尖喙变扁变平,成了嘴唇。 脑袋膨胀如球,化作人类头颅.但它降落山谷时,已然化作一位双眸狭长的英武男子。 山谷中有一座石窟,石窟外守着两名裹着兽皮,露出紧致大腿和平坦小腹的美貌女子。 “仍未醒来,我们已经派人去请青木护法。”左边的妖媚女子回应道。 PS:今天手贱,看了官媒上一些癌症、猝死等预警视频。看完整个人陷入巨大焦虑中。然后睡了一觉。 “夜姬长老昨夜去南法寺刺探情报,做最后的确认,谁知重伤而回,昏迷后便再没醒来。” “夜姬长老受的伤很古怪,体内一股力量持续磨灭生机,无法拔除,我们也不知道她能否撑到明日,只能等青木护法过来了。” 叫做“红缨”的鸟妖眉头紧锁,忽然,高亢的猿啼声震动四野,循声望去,南边的山峰上立着一只白猿,仰头啸月。 “这只惹人厌的猴子怎么也来了” 红缨厌恶的“啐”了一声,脸上迅速扬起笑容,看着猿猴在树梢间腾跃,最后“轰”一声砸在山谷里。 红缨露出热情的笑容。。。身为夜姬长老麾下的三大护法,他向来很重视“同僚”之间的和谐。 白猿落地后,迅速化作一名高瘦男人,额头高阔,嘴唇厚实,乍一看,外貌介于人族和猴子之间。 相比起丑陋的外表,白猿有一双蔚蓝色的眼睛,澄澈的仿佛能映照出世间的一切。 白猿看了满脸堆笑的红缨一眼,蔚蓝的眸子似是看穿内心,语气平淡: “你的心告诉我:真是倒霉,这只惹人厌的死猴子怎么还没死。” 红缨表情一僵,尴尬的“哈哈”两声,正不知该如何回应,山谷里的树木,突然剧烈摇晃起来。 茂密的树林摇曳,像一个个复活过来的巨人,张牙舞爪。 树林摇曳中,抛洒出一道道莹绿色的光点,它们在天空中凝聚,犹如萤火虫组成的星河。 最后凝聚成一株参天大树的虚影。 这株大树的枝叶往外延伸,层层叠叠,宛如云盖。 巨树虚影投下一道绿色光束,凝聚成一位绿发,绿须,绿眉的老者,手里拄着一根藤蔓缠绕而成的拐杖。 猿猴、红鸟,以及两名妖媚女子,同时行礼。 浑身绿光的老者微微颔首,声音沧桑温和: “就等您了,夜姬长老探查南法寺时,发生了些意外,情况危急。” 当即把两个女妖的话转述了一遍。 无法拔出的力量青木护法心里一沉,道: 左边的女妖盈盈施礼:“几位护法,里边请!” 三位护法随着她进入洞窟,甬道宽敞,石壁上插着火把,每个二十步,便有一名貌美女子侍立。 不愧是狐族,个个都是顶尖的大美人红缨欣赏着女妖们艳丽的外表。 “不愧是狐族,个个都是顶尖的大美人。”白猿护法沉声道。 白猿看他一眼:“我说的是你的心声。” 穿过十几丈深的甬道,前方是一座巨大的石窟,地面铺设兽皮,摆有圆桌圆凳、屏风、盆栽等物品,宛如人类女子的闺房。 最醒目的是一张帷幔垂下的大床,做工精致,雕刻着栩栩如生的狐狸。 侍立在床边的女妖,立刻掀开床幔,焦虑道: 青木护法是万妖国的医道圣手,擅长炼丹、种植草药,他潜心研究医道时,术士体系还没出现呢。 床上躺着一位身姿曼妙的女子,沉睡不醒。 她脸蛋尖俏,秀眉又长又直,五官精致妖媚,此时,这张妖娆勾人的俏脸,失血苍白,昏睡中微微皱眉,似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。 青木护法走到床边,从轻裘中抓出女子雪白皓腕,扣住,渡送莹绿色能量。 夜姬身上弹起一道金光,把青木护法震飞,他身躯迅速崩解,化作绿色光点。 俄顷,绿色光点重新凝聚成老者。 鸟妖红缨脸色大变,惊呼出声,他终于明白“无法拔除”、“持续磨灭生机”的原因。 作为万妖国新生代的护法,没有经历过当年的佛妖大战,但二十年前的山海关战役,他是参加了过的。 杀贼果位是罗汉三大果位中,最具攻击力的果位,号称菩萨之下,佛门最强杀伐手段。 杀贼果位的最大特点——不死不休! 青木护法摇摇头:“只能请国主出手了。” 杀贼果位的力量非药石能医,必须用相等位格的力量才能对付。 “可国主出海了,不在九州大陆........佛门如今拥有杀贼果位的罗汉,只有度厄一人,他,他怎么来南疆了?佛门大小乘之争已经结束了?” 红缨脸色难看:“国主若是赶不回来,夜姬长老该怎么办。” 一时间没人回应,白猿护法和青木护法神色凝重。 “她只能两天时间了,两天之后,杀贼果位的力量会摧毁她的肉身和元神。” 就在这时,呢喃声响起,床上的佳人被刚才的动静惊醒,缓缓睁开眸子。 夜姬目光转动,扫过众人,声音平淡中透着虚弱: 青木长老点头,沉声道:“夜姬长老,伤你的人可是度厄罗汉?” 阿苏罗?白猿和红缨两位新生代护法相视一眼,从彼此眼里看到了疑惑。 活了无数岁月的青木长老,脸色陡然大变: “阿苏罗,修罗王幼子?他不是早就陨落了吗。” 红缨问道:“青木护法,阿苏罗是谁?” 青木长老脸色变幻,隔了一阵,才缓缓道: “阿苏罗是阿修罗的另一种叫法,它是一个称号,只有修罗族中最强大的战士才能拥有。 “上一代的阿苏罗是修罗王。自从修罗王被佛陀以封魔钉镇在阿兰陀山底,身死道消后,修罗王的幼子便成了新一代的阿苏罗。 “他目睹了父亲和兄长的惨死,为了族群的延续,带头皈依了佛门,最后修成罗汉果位。 “他非常强大,在当时被誉为菩萨之下,佛门战力第一人。 “阿苏罗本身就是极其强大的战士,皈依佛门后,苦修金刚神功,凝练金刚体魄。而后因修行金刚法相失败,专修禅师体系,得证杀贼果位。” 罗汉果位加金刚体魄仅是听其描述,红缨护法就能想象那位阿苏罗的强大和可怕。 白猿护法道:“他后来陨落了?” “当年的佛妖之战中,他被我们的国主亲手斩杀。” 说到这里,浑身绿色的老者看一下夜姬,道: “岂料他竟没死,这可比度厄罗汉要棘手多了。国主谋划的事,恐怕难以继续。” 前一个国主,指的是当年万妖国的国主。 后一个国主,指的是如今的国主,当年的公主。 夜姬望着红缨,道:“红缨护法,见到熊王了吗,可有请他出山?” “熊王要睡觉,不愿意跋山涉水,我没能请动他,不,我甚至不敢靠近他” 青木护法叹息一声:“为今之计,是想办法拔除夜姬长老体内的力量,保命要紧。” 夜姬撑起身子,道:“尔等先出去,我要联络娘娘。” 红缨护法等人如释重负,退出了石窟。 夜姬掀开轻裘,从床底拉出一只木箱子,取出一尊巴掌大小的狐头青铜香炉;一根黑色的的香。 青烟袅袅,夜姬深吸一口气,将青烟吸入鼻中。 俄顷,一股强大的意志从她体内苏醒,左眼的清光溢出,右眼如常。 娇媚性感的声线,从她红唇里飘出:“你遇到了谁?” “娘娘,我在南法寺遭遇了阿苏罗,他竟没有殒落。 “昨夜我潜入南法寺,探查阵法位置,做最后的确认,看见了守在阵法之外的阿苏罗。 “当时我与他相隔甚远,他仅是一声冷哼,便将我击伤。若非我遁术高超,怕是回不来了。” “娘当年没有杀死他?我明白了,是掌控“大轮回法相”的广贤菩萨保住了他,送他转世重修。只有这样,他当时才有一线生机。 “解印神殊的计划,恐怕难以执行了,除非娘娘回归。” “我可救不了你,我的意志可以压制杀贼果位,但你无法一直承受我的意志俯身。两日之后,必死无疑。 “至于我们的计划,呵,云州逆党已经称帝,中原的正统之争蓄势待发,伽罗树菩萨必定出山,而佛门损失了度难和度凡,以及度情罗汉。 “琉璃菩萨被监正打伤,广贤和度情坐镇阿兰陀,南疆佛国正是空虚之时。现在不解开封印,更待何时。” 夜姬苦涩道:“奴婢死不足惜,只是,只是熊王并未如约而来,以我等微末道行,纵使粉身碎骨,也无法完成娘娘交代的任务。” “你可不想死,你现在惜命着呢。” 九尾天狐继续道:“那只懒熊不来便不来罢,本座给你找了一位帮手,即日就到,耐心等待着吧。伺候好他,或许可以救你一命。” 九尾天狐促狭笑道:“到时便知,啧啧,如此花容月貌,本座早就准备好待价而沽,安心等待吧。” 夜姬左眼的清光收敛,黑色的香熄灭。 她盘坐在桌边,沉默许久,脸色略显沉重的把香炉和香收好。 随后吩咐侍立在石窟外的妖女去请三位护法。 等红缨等人返回,夜姬盘坐在床榻,语气冷淡: “娘娘说,近期会有人来相助,尔等耐心等待。” 三位护法神色一喜,红缨追问道: 夜姬脸色更冷,淡淡道:“不知。” 咦,夜姬长老似乎很不开心.红缨敏锐察觉到她的态度变化。 “夜姬长老,红缨问您,为何不太开心?” 夜姬蹙眉,望着红缨,不悦道:“多事!” 白姬趴在第三层的窗户边,两只小爪子死死抓住窗框,半个身子垂挂。 它兴奋的扭头:“下面就是十万大山边缘区域啦。” 说话间,两支后肢在墙上剐蹭几脚,哀求道: “许七安你抱抱我,我好累........” 许七安是个善解人意的,捏住它的后颈,把它提在半空。 “不是这样,不是这样,很难受的........” 许七安没搭理小狐狸的抗议,俯瞰着下方的地貌。 他一度怀疑自己来到了原始森林,下方群山连绵,茂密的树林几乎遮盖了地表。 发达的水系宛如经络,遍布山林。 “这应该算是丘陵吧,只不过面积太大了,到处都是山,到处都是原始森林 “气候很舒服,不冷不热,如果大奉的百姓能逃到这里,就能免受寒灾之苦,可惜南疆十万大山,离大奉疆域太远了,这个年代,交通并不发达,不可能有灾民能徒步走到这里” 许七安思绪万千,感慨道:“这就是你们南妖历代生活的十万大山?” 真是宝地啊,资源充沛的难以想象。 如果大奉能打下这片领地,光是木材资源,就取之不尽。 许七安回头看一眼向塔灵老和尚请教佛法的慕南栀,压低声音: 婶婶听闻了一个噩耗,宝贝儿子又要参军出征了。 对于化水平不高,目光短视,自认为小仙女的婶婶来说,战争就是死亡的代名词,象征着家破人亡,象征着白发人送黑发人。 今年秋,许二郎随军北征援助妖蛮,婶婶连着一个月吃不好睡不着,半夜突然惊醒,梦到二郎死于靖国铁蹄之下。 许平志一开始细心呵护,温言软语的安慰妻子。 时间久了,心里就吐槽:二郎每天都在你梦里死一次,您能别诅咒他吗?! 一家人围在桌边享用晚餐,许二郎自信满满的说道: “娘,你放心,我现在是七品仁者。” “儒家七品体会仁义,树立道德,但没有战力加成。嗯,非要说的成长的话,就是我能愈发的坚守本心,不被财色酒气诱惑。” “那还不是个弱书生,我倒宁愿你被酒色财气诱惑,大郎以前老实巴交,就很没出息。天天去教坊司后,就成了名誉天下的许银锣。。” 这时,丽娜咽下嘴里的食物,道: “二郎兄弟,你何时出征?我随你一同南下。” “许宁宴昨日联络我,说去南疆办事,可能要去一趟蛊族,希望我能带路引荐。唉,我舍不得离开京城,离开大家。” 你是舍不得我家的白米饭吧许二郎心里腹诽,“哦”了一声,考虑到丽娜的饭量,道: 婶婶美眸一亮,拍着丰满的胸脯:“丽娜是铃音的师父,路上的盘缠都该由我们负担。” 这个南疆来的饭桶终于要走了,她一个人的伙食,抵得上许府十个人。 而且,一旦丽娜回南疆,铃音就不用习武,就能送进宫里读书。 前阵子太傅不停的派人送帖子,想收铃音做关门弟子,但都被许二郎以顾及太傅性命安危,给推了回去。 在婶婶看来,太傅这样的坛执牛耳者,是铃音通往“知书达理”道路上不可缺少的良师。 “我想带铃音回南疆,她体内的力蛊已经进入第一阶段的成熟期,我想在它进入第二阶段前,让它吸收蛊神的力量,这很重要,直接关系到铃音未来的潜力。 “另外,我收了一个超级天才做徒弟,阿爹和族人知道了一定很开心。” 婶婶筷子往桌上一拍,大声反对。 “可是许宁宴已经答应了,他说铃音潜力这么大,就该在儿时打下基础。以铃音的天资,将来一定会成为力拔山兮气盖世的霸主,就像我爹那样。用你们中原人的话说,将来是要名垂青史的。” 力拔山兮气盖世?婶婶一听,脸都绿了。 不,到时候史书上只会写,许铃音有霸主之资,然创业未半随师远行,中途夭折许二郎摇摇头。 丽娜拍着小胸脯,用自己质朴的语言劝说:“放心,我会照顾好铃音,带着她顺利抵达南疆的。” 我们最不放心的就是你带着她,傻姑娘带蠢孩子,能长途跋涉回南疆才怪..许二叔心里嘀咕,沉声道: “如今世道大乱,你一个小姑娘带着铃音去南疆,途中必定遭遇不测。” 丽娜立刻拍胸脯:“我已经四品了。” 许二叔懵了一下,顿时露出犹豫之色。 如果丽娜拥有四品战力,那确实没什么问题。 “而且我还能和许宁宴实时联系,他如今也在南疆,真要遇到麻烦,会来帮忙的。”丽娜道。 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谎,丽娜忽略了金莲道长的嘱咐,众目睽睽之下取出地书碎片,联络许七安。 但丽娜忘记了私聊,直接在地书群里说了此事。 二:啥?丽娜要带铃音南下?他们不会一路向西吧。 四:根据丽娜来京城时的凄惨遭遇,不排除这个可能。 二:是啊,以铃音和丽娜的智慧,我的建议是不要冲动,好好呆在京城。 许二叔、婶婶、许辞旧,默默的把目光从地书碎片挪开,看着丽娜不说话。 三:无妨,她们先随二郎抵达青州,随后往西南方向去禹州,这样只要徒步走一千里左右,就能到南疆。我们只要保证她们在禹州时的安全。 呵呵,其实以丽娜的实力,根本不用担心那么多。适当的磨炼对她们都有好处,我会让孙师兄暗中照拂。丽娜,你把我的话转告给二叔和二郎。 丽娜刚想说他们也在看,又见许七安传书: 三:不过,还是要叮嘱一声,不要相信任何人,千万不要被骗。 我的天啊,五号是有多蠢李灵素惊呆了。 丽娜脸色涨红,又羞又气,刚要结束传书,立刻就看到许七安的下一条传书: 三:铃音的天资委实不错,不修行力蛊就是暴殄天物,我家婶婶是蠢货,怀抱不切实际的梦想,认为铃音能知书达理,一家人都笑话她,就是不说出来。 二:许家婶婶确实傻的可爱,常让你妹妹耍的团团转。 丽娜看了一眼脸色铁青,杀气腾腾的婶婶,小心翼翼的传书: 五:许,许家婶婶在边上看着的........ 婶婶把卡姿兰大眼睛瞪的滚圆,先剐一眼丽娜和地书碎片,再狠狠剐过许二郎和许二叔,咬牙切齿道: 许玲月细声细气,带着点委屈道: “都不知道李道长在说什么,明明借宿家里时,女儿和她处的还不错。” 婶婶轻易信了女儿,毕竟是自己生的,知女莫若母,就这好欺负的模样,能耍自己? 她哼道:“下次不让她住家里。但许宁宴那个兔崽子有一点是说对了。” “别以为我不知道,你们都在笑话我。你们姓许的没一个好东西.” 这让我怎么做人啊李妙真捧着地书碎片,脸颊火烧火燎。 背后说人是非,非君子所为楚元缜则满意自己恪守君子品性,没有在背后说人坏话,尽管他对许铃音的朽木难雕充满了槽点。 李灵素则在某间客栈里,笑出猪叫声。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高兴,就是觉得吾道不孤。 丽娜这个蠢货,回头问问金莲道长,地书碎片有没有拉黑功能啊.浮屠宝塔里,许七安狠狠吐槽。 收好地书碎片,他接续刚才的话题: “我们已经进了十万大山地界,你快别用浮屠宝塔,会让佛门的人发现的。” “不至于吧。”许七安低头,看了一眼苍茫的群山,没有半点人烟。 “佛门当年把我们赶出十万大山后,便大规模的迁徙的西域人,在妖族幅员辽阔的领地里,建了二十七座城。每座城都有一座佛寺。 “而没做佛寺里,有一口金钟,遇到危机时,敲响金钟,其他二十六座佛寺内的金钟就会有感应。能迅速增援。 “五百年的繁衍生息里,佛门以二十七座大城为核心,又建了许多小城小镇。佛门僧人时常往返这些城镇,诵经讲法。 “浮屠宝塔的气息太恢弘,佛门僧人在极远之处就能感应到。 许七安“哦”了一声,评价道:“你家娘娘的义务教育普及的不错啊。” 白姬平时傻乎乎的,完全是心智初开的孩子,也就比自家的铃音聪明一些。 但涉及佛门的知识,她的底蕴和基础非常扎实,是完全吃透嚼烂那种,而非照本宣科的背诵。 仅从这一点,不难看出万妖国极为重视对后代妖族的思想建设。 谨记仇恨,勿忘国耻的思想深入妖心。 “我打算御风赶路,南栀,你在塔里歇息。” 他要私会老情人,慕南栀当然不能在场,鱼塘主要懂得规避风险。 慕南栀只知道许七安来是为履行和妖族娘娘的约定,解开封魔钉,并不知道浮香的存在。 “不要,我从未来过南疆,正好游玩一番。” 当即让浮屠宝塔降落,许七安背着慕南栀,脑袋上趴着白姬,在树梢间蜻蜓点水。 苗有方还没到化劲,无法施展这般举重若轻的轻功,在林子里狂奔跟随。 夜色凄迷,头顶洒下清冷的月辉。 慕南栀双臂搂住许七安的脖子,凉风迎面而来,她眯起眸子,眺望着无边无际,看不到尽头的森林和高山。 慕南栀喃喃道:“我喜欢这里,你呢?” 花神转世对植被覆盖的大地,充满了归宿感。 见许七安不说话,她心里不高兴,哼哼一下: “将来我不想游历江湖了,就来这里定居,咱们从此分道扬镳。” 她常常说类似的话,以此来施加危机感,但许七安每次都不理她。 慕南栀气的咬牙切齿,傲娇的性格又不容许她服软,所以时常打冷战。 “我现在就想在这里定居了。”慕南栀赌气道。 “哦,你爱住不住,关我什么事。”许七安冷酷无情。 ........慕南栀扬起巴掌打了他脑壳一下,忘记了趴在他头上的小白狐。 小白狐受到突如其来的攻击,发出尖锐的叫声,冷静下来后,委屈道: “姨你干嘛又打我,我都没说话。” 慕南栀有些愧疚,便揉了揉它脑袋,冷冰冰的说道: “我不想走了,我要回浮屠宝塔。” 就等你这句话许七安连忙祭出浮屠宝塔,将她收入其中。 除了洛玉衡那条大鲨鱼,其他鱼儿他都有办法应对。 接着,他按照白姬的指路,在十万大山边缘地带御空飞行。 十万大山核心地区是当年万妖国的国都万妖山! 如今万妖山更名为“南国”,归于南法寺统治。 二十七座大城,以“南国城”为中心,朝四周辐射,十万大山的边缘区域没有城镇,因为这片山地幅员辽阔,佛门没有那么庞大的人口来占领所有区域。 同时因为地形的缘故,很多地方根本不适合人族居住和生存。 这也就给了万妖国余孽潜入的空间。 时至今日,有许多妖族偷偷潜回了十万大山,在边缘地带活动。 佛门对此心知肚明,但一直没有理会。 自古以来,战争中最艰难的不是攻城拔寨,而是后续的游击战。 当南妖们失去领土之后,他们就成了光脚的,可以肆无忌惮。 白姬还说,十万大山边缘地带,共有十二座妖族组织的集镇,有的在天然的溶洞里,有的在险峻的深山里。有的在湍急的河流边。 这些集镇最大的特点就是简陋,随时可以抛弃。 它们的优点则是具备一定的号召力,相当于标志性建筑,可以短时间内聚集起万妖国的族人。 “属于军事基地,一旦发生战争,这些集镇能迅速组织起兵力。” 这一路行来,他没有看到任何人烟。 “十万大山应该是九州大陆规模最大的山地地形,这里并不适合人类居住,充斥着毒虫猛兽、瘴气,难怪会成为一方妖国。 “十万大山其实不适合人类大规模群居,缺乏耕种土地,只适合打为生,这样会让人类明倒退回狩时代。 “当年佛门不惜倾巢而出也要灭南妖,其实违背了战争的核心目的。所以这其中必然有另一个真正的目的,是气运。 “九尾狐说过,十万大山凝聚了九州大陆妖族的气运,能封印神殊。大胆推测一下,佛门不顾一切灭亡万妖国的真正目的,是为了掠夺气运?如果是这样的话,气运这东西,比我想象的更加重要。 “巫神教和佛门试图染指中原,为的应该也是气运。而儒圣,却封印了祂们........ 许七安回忆着自己熟知的信息和隐秘,冥冥中,只觉得有灵感即将迸发,似乎触摸到了某个极其可怕的真相。 但那过于模糊,一时间又无法准确的捕捉和归纳。 这时,白姬抬起爪子,指着遥远处的一座山谷,欢呼道: 黎明时分,红缨站在山谷南侧的崖顶,琥珀色的竖瞳,俯视着远山。 他拥有极强的夜视能力,即使是在没有月光的黑夜,也能在高空中捕捉到苍莽密林中的目标。 夜姬长老在南法寺遭遇了阿苏罗,难保对方不会顺藤摸瓜的找过来。保持警惕是必要的原则。 雷公嘴的白猿站在树下,澄澈的蔚蓝眼睛看他一眼,道: 红缨连忙打断,露出和善笑容:“窥探别人内心想法,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。” 他强行收束念头,不让自己在心里破口大骂。 “你越来越像人族的官僚,喜欢左右逢迎,谁都不得罪。但你忘记自己是骄傲的赤鸟一族,是天空中的王者?” 红缨从善如流:“你说得对,这是我的毛病,我一定改。” 白猿看他一眼:“可你的心告诉我:人类官僚那一套能迅速积累妖脉,攀附关系,从而得到好处。。即使得不到好处,也不会有坏处。愚蠢的猴子只能在山中称大王,粗鄙!” 他不喜欢袁护法,就是因为这只臭猴子能看穿人心。 好在红缨也不是脸皮薄的,妖生经历丰富,不动声色的岔开话题: “青木护法说,夜姬长老只有两天可活。 “也不知道国主说的帮手是谁。” “二十年前,山海关战役,与我们万妖国结盟的是巫神教、北方妖族、蛮族、蛊族。北方妖族与我们虽不同支,但同为妖族,可能性极大。 “巫神教和蛊族的高手也有可能,嗯,国主说那人可以救夜姬长老,那么巫神教高手的可能性最大了。巫师的血灵术或许可以消弭杀贼果位的力量。” 夜姬长老和许七安的关系,以及九尾狐的谋划,他们这些护法没有资格知道。 他们甚至不太了解大奉许银锣这号人物,南疆十万大山和大奉相隔遥远,且不相往来,消息闭塞。 突然,红缨声音一沉:“有人接近!” 过了几秒,他又突然“咦”了一声:“白姬长老?” 气息节节攀升的白猿,忽然卡壳了一般,疑惑的扭头看他。 红缨解释道:“白姬长老带着一个男人回来了。” “嗯,似乎不是巫师,而是个武夫........”红缨凝视着远方。 红缨没再回答,因为那人御风的速度极快,离两人所在的山头不足百丈,这个距离,白猿自己就能看的清楚。 啪嗒........许七安降落在山头,扫了一眼前方的两名妖族,没有说话。 白姬趴在许七安脑袋上,开心的挥舞两只前爪,用软濡的童声喊道。 “我奉娘娘之命,返回南疆来助夜姬姐姐。” 红缨和白猿同时看向许七安,只要有点脑子都知道,国主口中的援兵,肯定不会是白姬长老。 许七安负手而立,神色平静,既不冷漠,也不热切,凸显一个云淡风轻,以显示高手风范。 白姬娇声介绍:“这位是许银锣,大奉许银锣,可听过?” 红缨和白猿相视一眼,前者恍然道: “阁下便是崛起于京察之年的大奉风云人物,号称铁口直断的破案奇才?” “身陷牢笼,却能勘破奇案,在云州独挡数万叛军的许银锣?” ........许七安心说这都什么老黄历了,你俩是村子里刚通网吗? “两位护法只负责南疆事务,从不出十万大山,对大奉的事并不关注。” “许银锣勘破奇案,在云州独挡叛军,是去年年末之事,不算老黄历吧。另外,何为村通网?” 许七安吃了一惊:“你能看穿我的想法。” 白猿点点头:“看穿人心是我族的天赋神通,另外,我年幼时作为妖奴在两禅寺服役,偷学了佛门的他心通。” 佛门他心通,外加知晓人心的天赋神通?许七安审视着白猿,默默收敛了念头。 许银锣是lsp这种事,绝对要对外保密。 以他三品境的精神力,收束念头不让外人窥探,还是能做到的。 “夜姬长老前夜暗探南法寺,被修罗王幼子阿苏罗打伤。那阿苏罗证得杀贼果位,力量极其霸道,无法拔除。如今夜姬长老只剩一天可活。 “娘娘说,近日会有高手前来相助” 说罢,看一眼许七安,一脸崇敬的说道:“莫非就是许银锣?” “红缨的心告诉我:不会就是这小子吧,撑死了是个四品,别说救夜姬长老,给阿苏罗塞牙缝都不够。” 红缨脸色微变,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: “袁护法什么都好,就是在佛寺里待了太多年,染上了耿直的毛病。” 一个很擅长交际的鸟妖,一个能看穿他人内心想法,但耿直的过分的猿猴..许七安在心里给两名护法打了标签。 “我与夜姬长老是故交,领我去见她,另外,我的跟班还在后头,劳烦红缨护法去接一下,他叫苗有方。” 有白姬背书,两位护法相信了他,白猿领着许七安进山谷,红缨则化成一只赤色巨鸟,飞掠而去。 两位护法认为,国主口中的帮手与眼前这位大奉银锣有关,或许是这位银锣背后的人。 他只是那位高手派来探路的马前卒。 一人一妖轻飘飘落在谷内,白猿带着他进入洞窟,穿过不算幽深的甬道,抵达了石窟口。 许七安把石窟内的摆设过了一遍,愣了愣,这里的布局,与教坊司影梅小阁的卧房一模一样。 恍惚间,他仿佛又回到了京城教坊司。 原来我的一部分时光,留在了浮香这里. 白姬从许七安头顶跃下,四肢如飞,跑到床边,用力一跃,小肚子不出意外的撞在床沿,后肢用力扑腾几下,终于上了床。 它似乎嗅到了危险,没有鲁莽的去触碰床上的美人。 许七安的目光追逐着它,然后落在床边一名浑身都是绿的老者身上,他握着一根藤蔓缠绕的手杖,杵在妙龄女子额头,莹绿色的光辉如流水般汇入。 见到有外人进来,绿发绿眉绿须的老者,收了拐杖,目光温和的望来。 “这位是大奉的打更人,许银锣。” “青木护法是我们妖族里的老寿星,活了几千年,据说是看着上一任国主长大的。咱们现在的国主见了他,都得称一声爷爷。” 修为不算高,但辈分高的吓人,不是本体,由木灵凝聚而成的法身许七安心里做出判断,作揖道: “不敢不敢,阁下乃超凡武夫,唤老朽一声青木便可。” 超凡武夫?他就是国主找来的帮手,而不是替背后之人探路的马前卒..白猿瞬间睁大了蔚蓝色的双眼,难以置信的看着许七安。 情报没出错的话,许七安确实是京察之年崛起,而且情报上说,此人乃断案奇才,没说是修行奇才啊。 不,再怎么样的奇才,也不可能在短短一年多里,从一个小人物晋升超凡。 眼前之人并非许银锣,而是冒用了他的名号。 以我如今对气机的掌控程度,一般人可发现不了我的真实境界,妖族里个个都是人才啊.许七安微微颔首,不承认不否认。 “老朽只是对生命极为敏感,阁下气血宛如汪洋,只有超凡境才有此等磅礴的生机。”青木护法无比恭谦。 许七安点点头,没再闲聊:“让我看看她。” 许七安顺势坐在床边,打量着昏迷的美人,眼里有着惊艳。 相比起影梅小阁那位大家闺秀韵味的美人,眼前的浮香,完全是另外一个人,脸颊弧线在下颌交汇,勾勒出一张妖媚的瓜子脸。 红唇小巧,唇瓣却丰盈,天生就是勾引人的。 鼻子挺秀,睫毛如扇,眉毛修的又长又直,眼角一抹绯红。 许七安的鱼塘里,没人比她更妖媚。 许七安心里嘿嘿一声,目光随之下移,扫一眼高高撑起薄被的胸脯,然后抓起浮香的手腕。 金色的波纹应激震荡,推撞在许七安胸口,如同海浪撞击礁石,无法撼动分毫。 看到这一幕,袁护法彻底相信眼前这个“许银锣”是三品无疑。 杀贼果位的力量,绝非四品境界能扛住。 不等许七安回答,白猿护法说道: “他的心告诉我:这具身体我很满意,今晚就圆房。” 说完,白猿护法一脸震惊,与青木护法站在一起,戒备的盯着许七安。 我特么的........许七安连忙收束念头,咳嗽一声: “我能拔除她体内的杀贼之力,你们先退避。” 青木护法和白猿护法默默看着他,脸上写着“想都别想”四个字。 也罢........许七安祭出浮屠宝塔,巴掌大的暗金色宝塔悬浮在床榻上空。 白猿不认识这件法宝,但能感受到它蕴含的佛法之力。 他们看许七安的眼神里,戒备之色愈浓,已经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国主口中的帮手。 青木护法默默的握紧手里的藤蔓拐杖。 白姬站在床边,抬起一只前爪,用力挥动一下,娇声道: “别怕,浮屠宝塔是我们的妖,不,是我们的法宝。” 石窟里的众妖脸色稍稍缓和,按捺住困惑和好奇,没有多问。 这个时候,许七安已经沟通塔灵,请他施展药师法相的力量,帮忙拔除杀贼之力。 袖珍版的浮屠宝塔,缓缓转动,洒下柔和的金光。 夜姬沐浴在金光中,妖媚勾人的模样里,多了几分神圣,杂糅出奇异的魅力。 青木护法轻声说道,他对此并不意外,身为寿命悠久的树妖,他对浮屠宝塔有着很深刻的了解。 夜姬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润,气息变的平缓,折磨着她的杀贼之力,宛如春雪消融。 她毕竟没有遭到阿苏罗的正面攻击,至多是受了些余波,以浮屠宝塔的位格,驱除不难。 白猿护法立刻看向青木护法,后者微微点头,给予确认。 两人再无任何怀疑,超凡境,救好了夜姬长老,又有白姬长老背书,此人便是国主说的帮手。 白猿护法蔚蓝澄澈的双眼,盯着许七安瞧了一阵,没能“听”到他的内心,顿时有些失望。 这时,夜姬呻吟一声,眉头微皱,睫毛动了动,接着睁开眼睛。 她首先看到的是一个模糊的人影,再一细辩,似是男人。 想到娘娘昨日说的话,心里一凛,油然而生焦虑、戒备和抗拒等情绪。 霎时间,夜姬仿佛被雷电击中,浑身僵了一下,她怔怔的望着坐在床边的男人,如含秋水的眸子里,泛起了水雾。 语气宛如梦呓,朝思夜想的人,居然如此轻易的出现在眼前。 这让她怀疑自己此刻所见只是大梦一场。 大概是确认了不是梦,夜姬从床上坐起来,激动的拽住许七安的手。 容光焕发,连声道:“许郎,许郎……” “当然是我,尺寸没变,要不你量一量?” 许七安用更符合以前人设的话回应。 他们以前在影梅小阁的卧房里嬉戏时,常说荤话,互相调侃。 夜姬白皙的脸颊浮现两抹红晕,啐了他一口。 她撑起略显虚弱的身子,半依偎在许七安怀里,语气里带着久别重逢的喜悦,以及满肚子困惑: “许郎怎么来了?如何找到这里的?” 在夜姬的认识里,许七安还是那个五品化劲武者,身陷巨大阴谋中,前途渺茫。 她“死后”回到娘娘麾下,两人之间隔着千山万水,相见之日遥遥无期。 袁护法张了张嘴,脑子微微错乱。 这位大奉的银锣真的是夜姬长老的男人?! 万妖国主座前侍奉的夜姬长老竟然找了一个人族的男人? 这件事传出去,不知多少雄妖要震怒。 他知道这是真的,因为夜姬长老的心告诉他:她想发情了! 我算明白了,你们南疆这边根本没通网啊.许七安道: 转念一想,他斩杀元景帝,满打满算也就两个月左右,更别说后来游历江湖途中的事迹,比如夺取浮屠宝塔、斩杀度凡度难两名金刚。 这些事就发生在最近几日,没有一个庞大的情报网,根本不可能知道。 “万妖国的妖众有各自负责的区域,我回到娘娘身边后,便被派来治理南疆的妖族。替她监视南国的一举一动,探查神殊残肢的封印位置。 “中原非我管辖之地,消息不通。我想打探许郎的情报,都没有相应的人手和渠道。” 分工很明确嘛,这既能提供效率,也是九尾天狐对各地妖众的一种控制手段.许七安点点头,回答她的问题: “我如今已是三品超凡,不死之躯。” 夜姬懵住了,目光呆滞的看着他。 过了许久,夜姬叹息般的吐出一口气,“我早知许郎非池中之物,只是没想到,修为精进的如此可怕。我能想象中现在是何等风光。” 白姬见缝插针,顺着夜姬的身子往上爬:“夜姬姐姐,抱抱我,抱抱我。” 夜姬闻言,微笑的抱起小白狐,搂在胸口,道: 许七安点头:“随我游历一段时间了。” 白姬脑袋枕着夜姬的胸,不安分的扭动几下,似乎有些不太适应,回头看一眼夜姬的胸脯,表情不太满意。 “不舒服........”白姬小声道。 夜姬一脸困惑:“你以前最喜欢姐姐这样搂着你。” 它找到了一个更好的靠枕.许七安心说。 夜姬揉了揉小白狐的脑袋,继续说道: “许郎就是娘娘请来的援兵?也是你治好我的?” 尽管这么问,但她心里已经非常笃定,难怪娘娘叮嘱她好好伺候对方,如果是许七安的话,那一切都合理了。 许郎是娘娘很重视的人物,她不会轻易得罪。 “说一说神殊残肢的情况,我的事,容后再与你细说。”许七安没再寒暄,直入主题。 “我们动用了许多被佛门控制的妖奴,买通了部分往返南疆和西域的商人,耗费极大时间,打探到封印神殊残肢的具体位置。” 夜姬延展话题,解释了一下“妖奴”: “佛门喜欢驯服我妖族,把他们当做坐骑、劳力。修为高的族人,定期听经洗脑,修为低微的族人则没人愿意耗费精力去度化,通常靠武力震慑。 “后者是我们可以暗中联络、策反的对象。” “神殊被封印在南法寺西院的古塔里,那座塔本身没什么奇特,但塔内有六十八名禅师常年坐禅诵经,以佛法驱除神殊魔性,加持封印。 “此外,琉璃菩萨亲自为佛塔刻名——永镇! “此塔因而凝聚十万大山气运。” 许七安“啧”了一声:“六十八名禅师组成的禅阵,非超凡境不可破。” 夜姬点头:“是的,原本我们打算请熊王出山,趁着佛门守备空虚,一举破阵,不料阿苏罗归位了。” 归位两个字,让许七安心里一沉,因为这个词通常用来形容转世罗汉复苏。 “阿苏罗是修罗王幼子,既是得证杀贼果位的罗汉,也是具备金刚体魄的三品武者。” 夜姬神色凝重的看了他一下,没敢说阿苏罗的强大远超一位三品武者。 哪怕已经恢复真身,在他面前,仍然不自觉的低头做小,像个好欺负的妾室。 二加三啊........许七安咧咧嘴。 不管是杀贼果位还是金刚体魄的武者,都是以攻伐著称 夜姬知无不言,毫不隐瞒:“熊王是我们妖族目前除娘娘外,唯一的超凡妖王。” 她顺带解说了一下妖族的阶级划分: “万妖国的最高领袖是我狐族的族长九尾天狐,她同时是南妖共主。国主身边最少会有九位长老,巅峰时,有十四位长老,其中超凡境三人。长老之下,则是护法。 “长老在外时,便是国主的意志的传达者。长老通常由狐族中选拔而出。 “狐族之外,有十二位妖王,万妖国巅峰时有二十位妖王,当然,不是每一位妖王都是超凡境。 “熊王是唯一在五百年前的佛妖之战中存活下来的妖王,大战爆发时,他正躲在地底睡觉,因而避过一劫。” “睡觉?”许七安怀疑自己听错了。 夜姬无奈道:“熊王实在太懒了,他常常好几年都不会动弹一下,一睡就是几十年,甚至上百年。” “每次他睡觉,就会拉着方圆数里内的所有生灵一起沉睡,这是他的天赋神通。” 这特么是什么见鬼的天赋神通.许七安无力吐槽。 他算是明白九尾天狐为什么要找自己来帮忙。 那位妖王国破家亡的时候都在睡觉,何况区区神殊! “不急,等我先刺探一下情报。” 说着,他伸手入怀中,轻扣一下地书碎片背面,抓住一面雕刻繁复花纹的青铜镜,镜面缺损了半边。 “混账东西,把我取出来作甚,快放我回去。” “该做事了,不然我养你干嘛。”许七安没好气道。 “为什么做事的总是我,你的那把破刀从来不用,到底谁才是你的本命法器?” 青木护法盯着镜子,端详了许久,忽然激动的老泪纵横:“这是当年国主的浑天神镜?!” 浑天神镜停止了谩骂,沉默一下,道: “五百年过去了,你还是没有一点长进,何时能踏入超凡啊?” 青木护法颤巍巍的下跪,痛哭流涕:“拜见神镜大人,想不到老朽有生之年,竟能见到神镜重现天日。” 白猿护法澄澈的蓝眸凝视着浑天神镜,对它的身份无比好奇。 更好奇的是,这明显在妖族有着崇高地位的铜镜,为何在大奉的银锣手中。 “这是当年国主摆在梳妆台上的镜子,法宝浑天?” “我偶然间得到了此物,与你们国主做了一桩交易,等她出海返回,我把镜子归还万妖国,她助我解开两枚封魔钉。” 封魔钉?什么意思,什么叫解开封魔钉这个疑问在夜姬、青木护法和袁护法心里浮现。 青铜镜面如水波荡漾,俄顷,画面凝固,映出一座古刹。 许七安眯了眯眼,看见古刹西院有一座高塔,塔顶隐约立着一道人影。 话音落下,画面向西院拉伸,放大,那道立于塔顶的人影被清晰的映照出来。 他身高约九尺,钢铁般浇铸的体魄,仅披了一件袈裟,露出大片大片的健硕肌肉,皮肤是暗金色的。 他双手合十,微微低头,看不清五官。 脑后一轮炽烈的火环,火环核心,则是一道道毫针般往外放射的金光。 脑后火环是金刚法相的特征之一,这一特征同样出现在修行金刚神功的三品金刚身上。 画面中的人物,同时拥有火环和光轮,意味着他既是金刚,又是罗汉。 这时,画面中映照出的人影,缓缓抬起头,他五官丑则丑矣,却有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英武。 眉毛部位光秃秃的,眉骨高高纹起,以致于隐于眉骨之下的双眼,异常锐利。 脸颊消瘦,面部轮廓冷硬,比例极好,偏偏五官奇丑,组合起来的感觉非常怪异。 许七安正感慨一个人竟能长的如此丑帅,画面突然崩溃,浑天神镜惨叫道: “我瞎了我瞎了我瞎了........” 叫了一会儿,它又平静,赶紧说: “好了,快让我回去吧,累死我了。” 眼瞎程度比起上次窥视小姨要轻,这说明阿苏罗的修为比她差远了嗯,但也要比寻常的二品强大很多许七安满足了浑天神镜的诉求。 “时隔五百年,神镜的性格变了啊........” 青木护法一时间难以适应现在的神镜。 “它被广贤菩萨斩成两半后,器灵也跟着残缺,因此神神叨叨的,直到近来才恢复正常,但性格或多或少发生了些许变化。” 青木护法连连点头,蕴含沧桑的双眼,出现一刹那的迷离,叹息道: “五百年匆匆而过,当年万妖国的盛况,仿佛还在眼前。当年那一战太惨烈了,死了很多超凡强者。 “佛门和妖族都杀红了眼,鲜血染红整座山,族人的尸体堆满山谷。 “我们有二十位妖王,有十四位长老,还有数十万的妖众。当时九州大陆能与我们南妖争锋的势力,屈指可数。 许七安本着探究历史的心态,附和道: “超品究竟有多可怕?就连半步武神的九尾天狐,都败给了佛陀。” 夜姬、白猿护法、小白狐,都望着青木护法。 青木护法几乎从不谈当年的亡国之战,要不是今天见到浑天神镜,大家根本没机会听那一段半尘封的历史。 青木护法一愣,神色古怪的看着他。 许七安悚然一惊:“什么意思?” 这一刻,许七安有种固有的知识被推翻的茫然感。 万妖国主的位格是半步武神,这在他的认识里,即使算不上根深蒂固,但也是一件比较笃定的事。 五百年前的佛门有一位超品佛陀,有四位一品菩萨,还有数量众多的罗汉和金刚。 能在这样一个庞大势力的围剿中,竭力反抗,打的近乎两败俱伤,万妖国主必须是半步武神,只有这样才合理。 如果万妖国主不是半步武神,那么整个“甲子荡妖”的历史可能都是假的,整段历史都要推翻了。 至于万妖国主是超品武神的可能性,许七安认为是零。。。 理由很简单,以武夫的攻伐力和耐操性,如果万妖国主真的是超品武神,那么即使佛陀联手巫神、蛊神一起围攻,可能换来的是万妖国主意犹未尽的舔一舔红唇,不屑的说: 当然,这个猜测纯粹是许七安个人臆想,超品之间的差距应该没那么大。 可有一点是能断定的,那就是佛陀根本不可能杀死一位武神。 万妖国主不是半步武神的话,那就只能是一品了许七安正要表达疑惑,就听袁护法耿直的说道: “许银锣的心告诉我:上一任国主如果是超品武神,她会舔着.” 袁护法没能把这句话说出完,因为他被许七安一巴掌拍翻在地,四肢一阵抽搐。 “抱歉,你头上刚才有蚊子,我已经给你打掉了。” 许七安朝袁护法点头,表示举手之劳,不用感谢。 刚才受到的冲击有点大,下意识的展开各种脑洞推理,无法收束念头。 修他心通不修闭口禅,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啊,猴哥?许七安无声的嘀咕一句。 袁护法爬起来,蔚蓝澄澈的双眼凝视,诚恳道谢,并试图继续聆听许七安的心声。 “万妖国从未说过国主是半步武神,阁下是听谁说的?” 这问题难倒许七安了,就仿佛有人问你: 好在他来到这个世界,满打满算也才一年半,时间尺度就这么点,很快想起自己第一次听说“万妖国”三个字,是初任打更人时,京城附郭县太康县发生妖物食人案件。 那妖物赶走附近的灰户,与同伙一起挖掘硝石,秘密炼制火药。 他和朱广孝宋廷风查明真相,上报李玉春时,春哥推测妖物极有可能是万妖国余孽。 查案心切的许七安便记下来了,没多久,暴躁武僧恒远大师夜闯平远伯府,杀了平远伯,走投无路之下,在地书聊天群里寻求帮助。 恰好当晚巡逻的许七安,便救下了对方。 随后他提出“等价交换”原则,开始从天地会成员那里打探万妖国的信息。 丽娜说甲子荡妖中,佛陀出手了,因为那万妖国主是半步武神。 “我真傻,真的,当初不知道丽娜的为人,被她暗算了” 同时他想起了更多的事情,比如当时金莲道长隐晦的纠正说,万妖国主是一品,而非半步武神。 可那会儿大家都觉得金莲道长只是地宗的一条败狗,他懂什么万妖国? 肯定是同样出生在南疆的五号更值得相信啊。 谁能想到,败狗其实是地宗大佬,值得信任的五号,其实是个不大聪明的吃货。 “万妖国主是一品?”许七安语气略有急促的追问。 “那半步武神是........” 青木护法缓缓道:“神殊大师,也就是我们这次要救的人物。” 果然........许七安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,既有“果然如此”的恍然,也有“居然是他”的愕然。 推翻“半步武神”是万妖国主的结论后,真相立刻从许七安心里浮现。 一:神殊是五百年前被送去京城封印的,万妖国是五百年前灭国的。 时间点是如此的吻合,但许七安以前不能确定神殊是“死”于五百年前,也许早就被分尸了。 二:万妖国对神殊残肢极为重视,九尾天狐不但把断臂送到他这里,还屡次出手相助。 可是重视神殊,不代表和神殊有渊源,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,九尾天狐也许是想扶植一位敌人对付佛门。 断臂被封印在桑泊,弹尽粮绝五百年,没有外来力量补充,他竟然还没死。 连超品的佛陀都无法彻底杀死他,如此可怕的生命力,显然不可能是一品武夫能具备的。 虽然许七安没见过一品武夫的实力,但万妖国主是一品妖族,妖族与武夫的路子是一样的,区别在于妖族四品时修的是天赋神通,武夫修的是“意”。 历史证明,万妖国主已经陨落,说明佛陀能杀死一品武夫。 儒圣把各大体系分为九品,唯独佛陀巫神等存在超脱于品级之外,这一点就能看出,超品对付一品,绝对碾压级优势。 “那,那神殊大师和万妖国的关系?” 青木护法摇头:“我层次太低,如何知道?不过,国主和神殊大师必然是相识的,关系不错的道友。” 嗯,佛门的灭妖之战中,神殊也不会站在万妖国这一边.许七安点点头,思考着各自细节时,忽听白猿护法沉声道: “青木护法的心告诉我:老朽怀疑国主和神殊是老姘头了。” 白猿护法大吃一惊,被这条信息震到了,忙说: “这是青木护法说的,与我无关!” 青木护法脸色涨红,墨绿色的头发一张张竖起,每一根头发都充盈绿色能量,他握住藤蔓拐杖的手,紧了又松,松了又紧 挣扎了片刻,青木护法吐出一口气: “老朽不与你一般见识。呵,没错,当时我们一群小妖确实腹诽过国主和神殊大师的关系。 “只是小国主是最好的证明,小国主是血脉纯正的九尾天狐。” 白猿护法蔚蓝色的眸子,清澈不含尘埃的看着青木护法,淡淡道: “你的心告诉我:所以老朽怀疑他们是老姘头。” 老姘头本来就没有名分,见不得人。 ........石窟内再次安静下来。 青木护法默默握紧藤蔓拐杖,开启了猎杀时刻。 一白一绿两道流光,追逐着冲出石窟,消失在天际。 “袁护法的天赋神通本身就能看穿人心,偷学了佛门的他心通后,便超出了四品境的范畴,这让他有些难以驾驭。所以时常不顾场合的乱说话。” 他这是时常乱说话吗,他这是放飞自我了许七安“嗯”了一声,没多做评价。 “你们都出去守着,不经允许,不得入内。” 待妖女离开,她见情郎思虑慎重的模样,柔声道: 许七安搂着夜姬紧致的小腰,却没有心情感受她美好的娇躯,脸色凝重的说: “你可能不知道,佛陀,早就被儒圣封印了。” 夜姬脸色一滞,瞳孔微微放大,许七安能听见她心脏在这一刻骤然加快。 如果佛陀已经被儒圣封印,那么当年出手的是谁? 夜姬心里一寒,莫名的冷意从脊背升起,让她打了个哆嗦。 “那就不能是儒圣后来封印的吗。” 努力适应靠枕的白姬,闻言后,插了一嘴。 虽然它还是只幼崽,但智商好歹过关了,能听出这个秘辛中蕴含的恐怖。 “儒圣的寿命只有八十二,已经故去一千多年,而佛妖之战,是五百年前。 “许郎,这方面你擅长,你怎么看?” 情郎在身边,让她觉得有了靠山,下意识的求助。 “我有三个猜测,但都存在悖论,缺乏足够的线索。” 顿了顿,见夜姬一双明眸柔柔凝视,他缓缓说道: “要么是佛陀已经挣脱封印;要么当年出手的另有其人;要么是神殊一手主导了万妖国的毁灭。 “佛陀和巫神是一起被封印的,巫神近来才渐渐挣脱封印,同为超品,佛陀应该不可能在五百年前就挣脱了封印吧。 “如果是另有其人的话,那就有点细思极恐了。但这个可能性不大,因为现在十万大山被纳入西域版图,成了佛门的地盘。气运加护于佛门,如果当年出手的是某位存在,那他的目的是什么呢,总不是单纯的给佛门做嫁衣吧。 “至于神殊主导的万妖国毁灭,嗯,如果这样,那神殊又是被谁分尸的?佛陀都被封印了,还有哪位存在能分尸半步武神?” “娘娘知道佛陀被儒圣封印这件事吗?” “不好说,你们娘娘深不可测,我对她并不了解。但儒圣封印佛陀之事,九州知者寥寥无几,若非儒家扛把子告诉我,我也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内幕。” 五百年前的“甲子荡妖”战役,迷雾重重,隐藏着更深层的秘密。 白姬懒洋洋的不愿动弹,稚嫩童音说道: “夜姬姐姐也能联络娘娘,你让她去干活嘛。” 一个家庭里,活儿当然是年纪大的做,它作为最小的妹妹,就要负责可爱就好了。 姐姐们就会“哇,小宝贝”的叫着,对它爱不释手,各种投食。 浮香也能联络九尾狐许七安眉头一挑,审视着老相好。 朝阳升起,苗有方盘坐在山谷,面对熊熊篝火,嘴里咬着草根。 红缨手里烤着两只大鸟,他去接苗有方时,顺手捕猎来的。 “太客气了,太客气了........” 苗有方享受着贵宾级的待遇,有些不好意思。 “应该的应该的,苗兄是许银锣的弟子,那也是贵客。招待贵宾,让贵宾吃好喝好,是我方责无旁贷的义务。” 红缨一点都没有四品高手的风范,像是一个擅长应酬的官场老油条。 说话间,他见苗有方目光不停审视洞窟口的两名女妖,当即招招手: “榆木脑袋,当然是招待我们的贵客用膳了。苗兄随着许银锣南征北战,是人族中的大人物,你们一定要好好招待,要是有不周之处,看我怎么罚你们。” 这只鸟妖竟然这么会来事........苗有方顿时有些飘了,摆摆手: “过奖了过奖了,也就随着许银锣杀过几个金刚而已。我主要打打下手,是许银锣太强大了。” 红缨眼睛一亮:“苗兄,这可要和我们好好说说。” 原本不太乐意的两个妖女,也快速的坐下来,一左一右伺候苗有方。 许铃音背上行囊,跟着二哥和老师,沿着战船伸出来的木板,走上了甲板。 三艘战船,同搭载士卒、将领共三千人。 大奉的军事制度是卫所制,卫所制脱胎于前朝大周的府兵制,卫所制的优点在于,极大的减轻了国家的军费开支。 且保证兵力分散在各洲,既能迅速聚拢人马,平息叛乱,又能遏制某位将领手掌兵权,拥兵自重的情况。 所以朝廷本次调兵遣将,京城地界的军队只派三千人,其余兵源从其他洲抽调。 本来想说,要多听师父的话,陡然想起师父未必比徒弟靠谱。 许二叔忙说:“要想办法联系大哥。” 许铃音背着比她人还要大的行囊,用力点头: 周边的士卒,码头的行人,纷纷愕然看来。 战船里混进去一个小屁孩,本身就惹人注目。 许二叔大惊,怒道:“你打什么战,你这趟是随师父回乡,莫要乱说话。” 小豆丁一直以为自己是去打战的。 一道道质疑的目光,远远的审视着许铃音。 蒙着面纱的许玲月高声道:“铃音,身为许银锣的妹妹,你不要辜负大家的期望。” 霎时间,质疑和不满的目光,变成了热情和友善。 一番纠缠后,师徒俩被许二郎领回了船舱。 许新年把幼妹和丽娜安排在隔壁的房间,叮嘱道: “好好在房间里待着,莫要乱跑,不要惹事。 “丽娜,别人给的东西不要吃,不要接受军官的善意。” 虽然丽娜是四品高手,但贪吃和天真的性格,面对一些下三滥的手段肯定无法抵御。 她其实不怕毒,作为一个在南疆长大的姑娘,即使不是毒蛊部的人,但鉴毒和毒抗力,仍然出类拔萃。 再说,能迷晕或毒死四品的毒药,过于珍贵,不是一般人能拿出来。 丽娜觉得许二郎是个没什么见识的一介书生,没必要跟他解释这些。 安置好两个女眷后,许二郎回书房研读兵书,分析青州战局。 另一边,丽娜扭头就带许铃音出门溜达,一路来到甲板。 迎着寒风,师徒俩眼里冒出小星星。 这是她们人生中第一次扬帆远航。 丽娜回头,看见一个披甲方脸的中年人,矮小粗壮,目光灼灼的盯着丽娜和许铃音。 中年军官抱拳道:“夏时,曾随许银锣北上调查血屠三千里一案。刚才听闻,这位小姑娘是许银锣妹妹?” “是大锅的朋友呀.......叔叔好,叔叔你姓什么?” 小豆丁一听,是大哥的朋友,憨憨的脸上露出纯真笑容。 陈骁也露出憨厚的笑容:“早听说许银锣有两个妹妹。” 他下意识的摸兜,结果发现自己一身戎装,没有多余的东西可以给小孩。 丽娜单手按住徒弟的脑袋,微微摇头,小孩子就是小孩子,没什么心眼。 像这种主动搭讪的男人,最是危险,普遍都怀着不良目的。 这一点,她从南疆到大奉的旅途中,已经深有体会了。 但她暂时没能想明白,这个叫陈骁的人接近她们有什么目的。 突然拔高的分贝把陈骁吓了一跳,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怎么着人家呢,环顾一圈后,无奈道: “有什么事可以找我,当然,许大人自己就能解决大部分麻烦。” 他能明显感觉到这个南疆姑娘的警惕和不待见,朝小豆丁热情一笑,转身返回船舱。 红缨声音一变,几乎是尖叫出声:“许银锣真的斩杀两位金刚?” 说实话,他刚才听苗有方说斩杀两位金刚,以为对方是自吹自擂。 但直接拆穿对方,是愚蠢的人或妖才干的事,不符合他为人处世的风格,所以表现出很好奇很敬佩的姿态。 他完全没想到,这事听起来似乎是真的。 说谎可说不出那么详细的细节,超凡之间的战斗是普通人无法想象的,没亲眼见过,根本不可能描述出来。 “是啊,可即使是许银锣,面对金刚和巫神教雨师的攻击,也狼狈不堪。幸好他身边有我。” 苗有方手里的烤鸟都快凉了,也没顾上次一口,还是吹牛皮更重要: “说时迟那时快,我御剑而起,掏出浑天神镜就是那么一照,震慑住了敌人,许银锣抓住机会,大发神威,打的敌人节节败退........” “可你是武夫,怎么御剑飞行?” 啊这........苗有方顿时尴尬,短暂想不出解释之词,但红缨及时出身,不悦的训斥女妖: “你懂什么,以苗兄的本事,自然会有相应的法器飞剑,你区区一个小妖,莫要插嘴。” 女妖连忙低头,为自己的见识浅薄质疑苗大人而羞愧。 太会来事了苗有方忙说:“对对对,就是这样,红缨兄,你留在这穷山恶水的南疆实在屈才,不如跟兄弟我去中原闯荡吧。” 红缨护法顺势说道:“那就有劳中原大侠苗兄提携了。” 大侠,中原大侠苗有方被挠到心窝了,浑身飘飘然:“红缨兄,相逢恨晚啊!” 夜姬取出浇铸成狐狸形状的青铜香炉,插上黑香,搓亮,檀香袅袅浮起。 伴随着夜姬的用力吸气,檀香进入鼻腔,下一刻,她的左眼出现烟雾状的清光,袅袅娜娜的溢出眼眶。 “啧啧,老情人相聚,不抓紧时间亲热,喊我作甚?” 九尾狐不太正经的娇笑声响起,“夜姬”掩嘴轻笑: “莫非是想让我在旁围观?这可不行,本座还是黄花大闺女呢。” 你说话的口吻可不像是黄花大闺女,简直不要太老司姬........许七安无声的在心底吐槽。 “娘娘,奴婢从许银锣处得知一个天大的隐秘,事关重大,不知您是否已经知晓,只能唐突联络,请勿见怪。” 说完,“夜姬”扭头看一眼许七安,媚笑道: “机密情报?你小子修行不过一年半载,哪来的这么多机密情报。” 许七安没说话,看一眼夜姬的右眼。 夜姬当即道:“佛陀早在一千多年前,就被儒圣封印。” 夜姬左眼的清光剧烈抖动,隔了几秒,九尾天狐的声音从她口中响起,前所未有的凝重: “不,不可能,五百年前佛陀出手,我亲眼见证了那一战,不会错。” 许七安眉头一皱,笃定的语气说道: “云鹿书院的院长赵守,亲口告诉我的,儒圣封印了当时在世的所有超品,除了早就消失的道尊。” 儒圣封印了天尊之外的所有超品.夜姬心如擂鼓,砰砰跳动,有些难以消化这个隐秘。 许七安把自己刚才的三个推测说了一遍。 九尾天狐沉声道:“你知道如何成就佛陀果位吗?” 她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,往常烟视媚行的口吻荡然无存。 “九大法相合一,便是佛陀果位。 “我当年亲眼见到九大法相现世,必是佛陀无疑,世上不可能有第二位佛陀。神殊,走的是禅师、金刚和武夫路子。 “但他最多只掌控了金刚法相。” 这样的话,当年出手的人就不可能是其他超品,也不是神殊,直接把我后面两个猜测推翻,出手的人是佛陀许七安“嘶”了一声: “佛陀五百年前就彻底挣脱封印了?” “先别急着下定论,想要清楚这一切,解开神殊所有封印便可。嗯,神殊的每一部分残肢都蕴含他的残魂,浮屠宝塔内的神殊,有多少记忆?”九尾天狐说道。 “你倒是提醒我了........” 许七安摸了摸下巴:“它曾经无意间说过一句话:佛陀,你这个背信弃义的小人!” 这........夜姬心里一动,隐约把握住了什么。 她体内的九尾天狐同样半晌没说话。 过了一会儿,九尾天狐缓缓道:“很明显,神殊曾经和佛陀做过一桩交易,只有他们之间知道的交易。” “线索太少,我们无法推测出真相。” 许七安总结了一句,然后说道:“缺乏线索,商议不出什么东西,娘娘告诉你这个秘密,不是无偿的。” 九尾天狐立刻恢复不正经的姿态,控制着夜姬,舔了舔舌头,配合勾人表情: “许郎,今晚你说几次就几次。” 今晚不睡觉了.许七安一本正经: “娘娘,本银锣是正经人,不受你女色诱惑的。报酬后续一起清算,我先说正事,修罗王幼子阿苏罗归位了,如今就在南法寺,以我的战力,打不过他。” 二加一,相当于一位罗汉联手一位金刚,许七安心里还是有逼数的。 “所以,我需要你提前履行承诺,拔除两根封魔钉,这样我更有胜算。” 九尾天狐沉吟一下:“拔除封魔钉,就能赢了?” “好,我会让夜姬带你去见神殊的那部分躯体。” 九尾狐爽快答应,问道:“还有吗?” “浮香.......不,夜姬以后就是我的人了,我不会强行带她走,但今后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。她不再是你的奴婢,你可以命令她,但不能支配她。” 九尾天狐笑道:“其实你带走她我也不反对,我还可以把白姬送给你哦。” 白姬一听,哭唧唧道:“我不要,我不要!” .......许七安看了一眼狐狸幼崽想,心说我那么讨人嫌? “最后一个要求,浑天神镜对我来说还有大用,我希望能多执掌它一段时间。最多不会超过三个月,如果要延期,我会额外支付你报酬,或帮你做些事。” 浑天神镜事关他后续的某个计划,暂时不能归还九尾狐。 九尾狐嗔道:“它是我娘的遗物,也是我从小把玩的物件,承载着我部分回忆,这个要求不能答应你。” 许七安意外的强势:“不,我需要它,这一点谈不拢,我们的合作取消。” 夜姬的左眼眯了一下,淡淡道:“取消便取消,本座不受威胁。” 两人面无表情的对视,谁都不肯退让。 “即使不拔除封魔钉,我一样是三品,能做的事很多。大不了继续狩猎罗汉,时间久了,总能把封印解开。但你能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?” 许七安深谙谈判技巧,绝不妥协,努力争取: “中原大乱将至,佛门必定派兵增援,这是阿兰陀最空虚的时候。” 九尾狐笑吟吟道:“解不开封印,你非但无法恢复实力,更不能冲击二品,你在这场正统之争中,能做的事有限。合作是共赢,不合作则两败俱伤,自己想清楚。” 浑天神镜的功能对她同样无比重要,她是不可能轻易让给许七安的。 许七安笑了笑:“既然如此,为何大家不一起退一步。” “浑天神镜有独立的意识,不是物品,让它自己选择。”许七安道。 许七安当场取出地书碎片,在九尾狐面前,他没必要掩饰天地会成员的身份,不是有多信任她,而是她早就知晓此事。 屈指轻扣镜面,“哐当”一声,半面浑天神镜倒了出来,摔在桌上。 “我瞎了我瞎了我瞎了,我伤势未愈,不能再干活了。” 夜姬,不,九尾狐明显愣了一下,似乎对这面镜子有些陌生,但很快平复情绪,娇声道: “臭镜子,五百年没见,想不想我?” 她的声音从性感妩媚,切换成偏向少女的清脆。 浑天神镜立刻安静下来,镜面凸显出一只没有睫毛的眼睛,眼珠子转动,看向夜姬。 它微微愕然,然后,整只镜剧烈颤抖起来,声音高亢尖锐: “公主殿下,公主殿下,真的是你吗!?” 当日在城隍庙里,许七安把它交给九尾狐时,它刚被塔灵老和尚封印,不知外界之事。 事后,才从许七安口中得知那桩交易。 “当年我总是问你,世上谁是最漂亮的狐,你每次都回答是娘。现在我再问你,谁是世上最美的狐?” 浑天神镜大声道:“是你是你........” 它用激动的,带着哭腔的声音:“我终于见到你了,流落在外五百年,没想到还能和公主殿下重逢,我就算现在灰飞烟灭,也心甘情愿了。” 好一场催人泪下的主仆相逢许七安翻了个白眼。 “这小子希望你能多留在他身边一段时间,但我不愿意,毕竟我与你多年未见了,实在舍不得。” 许七安不给她带节奏的机会,补充道: “所以我们决定,让你自己来决定是否多留在我身边一段时间。” “啊,这,这........” 浑天神镜声音猛的一变,内心经过一番激烈的搏斗,沉声道: “能见到公主殿下,是老臣的造化,死而无憾的造化。 “但是我选择留在姓许的身边。” 九尾天狐脸上刚泛起的笑容,忽然僵住。 她盯着浑天神镜,用一种确认般的语气:“你说什么?” “这,这........能见到公主殿下,是老臣的造化,死而无憾的造化。”浑天神镜说道。 “但它选择留在我身边。”许七安笑眯眯的说。 浑天神镜弱弱道:“是的.......” “夜姬”嘴角轻轻抽搐一下,哀声道: “镜子,你知道本公主为了寻你,踏遍了九州的山河大地,找你找的多辛苦吗。你竟为了一个刚认识的男人,弃我而去?” “公主辛苦了,感谢公主惦记老臣。” “但它选择留在我身边。”许七安笑眯眯有重复一遍。 “是,是的.......”浑天神镜弱弱道。 然后立刻表忠心:“但公主殿下放心,老臣的心是在你这里的,我是留在姓许的身边做卧底的。” 九尾狐用力反扣浑天神镜,光洁的额头青筋直跳,她冷冰冰的看一眼许七安,左眼的清光缓缓消散。 夜姬恢复了对身体的掌控,小心翼翼道: “娘娘生气了,几百年来,我从未见她生气。” 主仆之情在爽面前,一文不值啊.许七安嘿了一声,对这样的结局一点都不意外。 浑天神镜灵智残缺,继续龙气温养,补完自身。 “还不快把本座收回去,呸,净给我找麻烦。” 浑天神镜迁怒许七安,飞起来要扇他的脸。 “回头有件事要你去办,可能时间会久一点,麻烦会多一点。” “等你的灵智修补完毕,我让监正替你补完缺失的半边身体。”许七安道。 补的相当于肉身,而非器灵,这一点,炼器专家出身的监正肯定能办到。 事情初步办完,许七安舔了舔嘴唇,笑道: 有过无数次“交流”的浮香,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,脸蛋微红。 云州边界,六万披甲持锐的大军集结。 他们井然有序的拍成六块方阵,一万人一座方阵,每一座方针有一千重骑,一千火铳手,两千轻骑,五千步兵,五百火炮营,五百神弩营。 而在六万大军后方,还有三万流民组成的民兵。 在大奉援兵还没赶到的时候,云州叛军已经集结完毕,准备北上进攻青州。 PS:错字先更后改,继续下一章,明天看。⬜许七安张了张嘴,喉咙像是被什么梗住,发不出声音。 他默默的凝视着魏渊,直到对方开口说出第二句话: “纳兰天禄,自开战以来,巫神教屠戮我大奉士卒不计其数,今日先斩了你,灭了你的尸兵军团,而后再将炎康靖三国大军覆灭,祭奠大奉士卒的在天之灵。” 许七安猛的回头,看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,身穿巫师长袍,盘坐在荒芜的土地上,周身血迹斑斑,气息萎靡。 这位老巫师的身后,是三位佛门高僧,其中一位许七安认识,正是当日率领佛门使团抵京的度厄罗汉。 “这里是二十年前,山海关战役的某个片段” 他恍然大悟,随后想起李灵素说过的话,东方婉蓉的师父,靖山城前前任城主,纳兰天禄死于山海关战役,死于魏渊的计谋中。 第二层关押的就是纳兰天禄?可我为什么会看到山海关战役的场景他心里嘀咕着,便听纳兰天禄冷笑道: “魏渊,雨师元神不灭,能杀我的,只有道门一品,或者大巫师。” 许七安立刻看向魏渊,却发现他已然消失,再出现时,是在纳兰天禄身后,右手握刀,左手拎着一颗头颅。 纳兰天禄的无头尸身盘坐不动,脖颈的鲜血喷起四五米高,宛如血泉。 三品,不,三品大圆满,比楚州时的镇北王还要强大许七安心里喟叹,虽然早知道实情,但如今亲眼见证魏渊的修为,依旧难掩内心的唏嘘。 度厄罗汉从大袖中掏出金钵,钵口对准纳兰天禄的尸体,念诵超度经文。。 灿灿佛光化作光束,照射在纳兰天禄尸体上,摄出一道不够真实的元神,收入金钵。 度厄罗汉收了金钵,如释重负,道: “魏帅,纳兰天禄的元神,就交给佛门处理吧。雷州的浮屠宝塔是法济菩萨的法宝,专用于镇压妖邪。不出一甲子,定叫纳兰天禄魂飞魄散。” 许七安追了几步,抬起手,试图挽留,可魏渊却听不见。 这时,他听见身后传来念诵佛号的声音,转头看去,并不是度厄罗汉,而是净心、净缘、恒音等三花寺的僧人。 三花寺的僧人们茫然四顾,似乎也在困惑自己为何会在这里。 净心和尚望向许七安,道:“施主,刚才看到了什么?这是何处?” 许七安斟酌道:“这里,应该是二十年前山海关战役的战场。我们身处的,要么是幻境,要么是纳兰天禄的梦境。考虑到四品巫师又叫“梦巫”,我认为是后者。” 纳兰天禄的梦境净心和尚恍然,道:“应该便是如此,度难师叔说过,浮屠宝塔第二层,被纳兰天禄的力量渗透。” 整个第二层被纳兰天禄的力量渗透了?许七安眉头一皱。 三花寺首座,恒音和尚盯着许七安,问道:“施主刚才看到了什么。” “纳兰天禄死前的场景,他死于魏渊和佛门高僧的围杀。” 他没说死于度厄罗汉的围杀,因为这会暴露他认识度厄罗汉这件事。 三花寺的和尚们缓缓点头,武僧净缘沉声道:“师兄,我们该如何脱离梦境?” 他似乎知道,但不愿当着我的面说,也是,佛门和巫神教有勾结,打算解开纳兰天禄的封印许七安审视着和尚们,目光停留在净心和尚空荡荡的双手。 “净心大师,你手中那颗珠子呢?” 没记错的话,之前擦身而过时,许七安清晰的看见珠子里映出浮屠宝塔第一层的景象。 不出意外,珠子的作用是将浮屠宝塔内部的场景反馈到外界,让灵慧师伊尔布和度难金刚可以看到塔内场景。 虽说双方达成协议,但同时也在互相猜忌,珠子是维系他们合作的重要桥梁 “此处既是梦境,珠子自然带不进来。” 也就是说,我们现在并不是真身,而是意识进入了纳兰天禄的梦境许七安摸了摸下巴。 过了一阵,越来越多的人抵达第二层。 首先是袁义、李少云、汤元武,以及东方姐妹等四品高手。以他们的资质,在任何势力里,都是中流砥柱。 对佛门来说,能踏入四品的武夫,当然也是有“佛性”的。 随后是雷州本地的江湖豪杰们,人数缩减了三分之二。 进第一层时,差不多有五六百人,但此时只剩下两百人不到。 “不愧是佛门至宝,自成一片世界?” “这里的土都是真实的,石头也是真实的” 群雄议论纷纷,好奇心旺盛的人,甚至抓起一把土放嘴里品尝,然后“呸呸”吐出来。 柳芸迅速和同门、门主汤元武会合,而后在人群里顾盼搜寻,终于看见了那袭青衣。 她对这个男人非常关注,这无关什么女子心思,纯粹是对神秘高手的重视。 首座恒音和尚高声道:“诸位施主,这里是纳兰天禄的梦境,我们所处的地方,是二十年前的山海关战役。眼前的场景,则是佛门高僧围杀纳兰天禄的地方。” 当着我的面,拿我的情报换人情许七安看了恒音一眼。 雷州本地的江湖人士恍然大悟,喋喋不休的问起来。 当下,恒音把纳兰天禄的身份告之众人。 江湖人士们脸色古怪,或感慨或震惊或忌惮,二品雨师在他们眼里,是可望不可即的存在,是神仙人物。 而这样的人物,竟然被佛门镇压在此。 东方婉蓉闭着眼睛,许久后,睁开,传音道: “我感应不到师父在哪里,这意味着他没有自我意识,这里确实是梦境,是他的梦境。” 东方婉清点点头:“如何破局?” 东方婉蓉摇了摇头:“再看看,再看看” 说话间,画面陡然变化,众人发现自己置身在大帐中,一位白发白须的斗篷巫师坐在首座,长条桌边,是身覆铠甲的将领和穿斗篷的巫师。 许七安从这些人里,看到了一个熟面孔: “南妖与北方妖蛮结盟,试图光复万妖国,南方蛊族则想趁机动摇大奉国运。西域佛门与妖族仇深似海,不会袖手旁观,大奉与佛门势必联手。” 纳兰天禄环顾账内众巫师,道:“于我巫神教而言,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。只要我们加入战场,彻底打垮大奉和佛门,就能与妖族、蛊族还有蛮族共分九州。” 靖国国君,夏侯玉书问道:“为何不从南方边境侵扰大奉?” “大奉军队兵分两路,一路集结在山海关地界,一路陈兵在东北三州边境。防的就是我们。山海关战事如火如荼,妖蛮和蛊族处于劣势。除非我们能在短期内打穿半个大奉,兵临京城,否则,一旦山海关战事平息,大奉和佛门就有时间抽兵对付我们。” 纳兰天禄颔首:“因此,我们得在山海关与大奉、佛门一战定输赢。当年大奉欠我们的债,该还了。” 一名巫师桀桀笑道:“大奉的三军统帅是那个叫魏渊的阉人,嘿,中原无人呼?” 彼时的魏渊,虽已有过击退妖蛮的战绩,但那场战争相对于席卷九州各大势力的大规模战役而言,只是微不足道的胜利。 雷州江湖人士旁听着这场会议,瞠目结舌:“还真是山海关战役啊。” 他们面露异色,山海关战役发生在二十年前,于他们来说,是一场规模浩大,却无比遥远的战争。 此时亲眼目睹巫神教高层商议,有种历史走入生活的荒诞感,同时也很震撼。 另外,他们得知了山海关战役的部分内幕。 这场人类有史以来,规模最大,最惨烈的战争之一,本质上是九州各大势力矛盾达到巅峰的表现。 甲子荡妖中被灭国的南妖企图复国,蛊族试图动摇大奉气运,巫神教向大奉索债。 “这纳兰天禄说我大奉欠巫神教的债,什么债?” “大奉高祖皇帝创业时,数次兵败,某次穷途末路,向巫神教借兵二十万,答应推翻大周后,奉巫神教为国教。谁知大奉立国后,高祖皇帝出尔反尔。” 这段历史非常隐秘,在大奉,就算是读书人,也未必都知道。 “就是,巫神教也配做我大奉的国教?” “大奉不需要国教,就算是人宗,也不过是昏君的游戏。” “他乃乃的,这个贱人胡说八道。” 袁义压了压手,都指挥使的威望让江湖人士们平静下来,他看向三花寺的和尚们,道: “多说无益,如何摆脱这梦境?” 净心和尚看向东方婉蓉,在场只有她是四品巅峰的梦巫,只有巫师才能对付巫师。 东方婉蓉沉吟片刻,还是那句话:“再等等。” 不久后,众人明白其意,画面再次发生变化,山海关战役的场景,走马灯似的在众人眼前闪过。 南妖、北方妖蛮、蛊族、巫神教、大奉军队、西域佛国多方混战,众人是以纳兰天禄的视角见证的这场战役。 一直到纳兰天禄被魏渊设计围杀,尸首分离,梦境结束,进入新一轮的轮回。 通过这场梦境,在场众人感触最多的是“无能为力”四个字。 佛门的高手过于变态,魏渊的领军之能过于变态。 战争开启后,一场场战役接连失利,钝刀割肉般被消磨战力,局部战争或有胜利,但依旧难以挽回颓势。 李少云冷笑道:“好厚的脸皮,山海关战役中,原来佛门也只是打手而已。设计围杀纳兰天禄的,难道不是我大奉的军神魏渊?” 他这是嘲讽恒音和尚刚才把杀纳兰天禄的功劳归于佛门的说辞。 三花寺和尚双手合十,无言以对。 这时,画面出现了变化,并非山海关战役,而是一个陌生的环境。 梦境的主人是个背负双刀的少年,此时,他脸色严肃,凝视着前方的中年人,那位中年人同样背负双刀。 中年人冷漠道:“这一战,我不会留手,你能撑过百招,便出师。撑不过,就死。” 背负双刀的少年淡淡道:“少废话,师父,动手吧。” 这一战极其惨烈,少年身负三十六刀,气息奄奄,险些死去。 画面再转,梦境的主人依旧是背负双刀的武者,不是少年已变成青年。 敌人也从师父,变成了一个阴翳桀骜的老者。 老者怒斥道:“汤元武,就凭你也敢杀老夫。你师父老了,老子或许忌惮几分,五品化劲,也配杀我?” 汤元武淡淡道:“蛇山老怪,你奸淫掳掠,无恶不作,今日斩你。” 众人纷纷看向汤元武,有人恍然道: “这是汤门主斩杀蛇山老怪的成名之战,一战入四品。” “嗯,我想起来了,当年蛇山老怪在雷州为非作歹,连续犯错数起灭门案,朝廷通缉,是汤门主出手才将他斩杀。当时轰动雷州。” “但是,为何汤门主的往事会出现在此?” 东方婉蓉见状,呼出一口气,似乎印证了心里的某个猜测,沉声道: “因为我们的元神被卷入了师纳兰天禄的梦境中,受到梦巫的影响,所有人的梦境正在缓慢交织。” “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正在做梦?”袁义沉声道。 汤元武则露出了恍然之色:“出师之战,斩杀蛇山老怪之战,确实是我毕生中最惊险的战斗。即使时隔多年,我也常常梦到。” “能够见识到山海关战役的过往,能看到汤门主斩蛇山老怪的往事,倒也不虚此行。” “是啊,这份经历,说出去都没人信。” 接下来,众人陆续经历了几场梦境,有镇抚将军李少云和都指挥使袁义的沙场征战,有雷州江湖人士的热血厮杀。 也有以佛门佛门弟子的视角,见证西域高僧诵经讲法的恢弘场面。 许七安混迹在人群中,格外沉默,目光却始终盯紧东方姐妹和三花寺和尚。 佛门和巫神教是有备而来,他们肯定知道如何摆脱梦境,如何释放纳兰天禄,如何得到龙气不能让他们释放纳兰天禄他正想着,忽听一阵惊呼。 只见佛山祥和,金光在云雾中缭绕,一位穿打更人差服的青年,在大阵中痛苦抱头,面色扭曲。 这幅画面实在太熟悉,熟悉到让他脸色大变。 许七安心里一万头草泥马飞奔而过,如果梦境出现在电视机里,他会飞扑过去挡住,不让任何人观看。 在浮屠宝塔里暴露身份,这意味着什么? 巫神教会不顾一切的杀他,佛门会不顾一切的度化他。 到时候,别说解印神殊,夺回龙气,他自身都难保。 看到这一幕,在场,无论是雷州人士,还是佛门僧人,亦或者东方姐妹,注意力都被“梦境”吸引。 “佛山,打更人的差服好像似曾相识。” 众人又困惑又好奇,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,雷州距离京城太远,在场的人基本没见过佛门斗法,没见过许七安本人。 “是佛门斗法,那位就是许银锣。。” 佛门斗法时他在京城,本意其实是冲着天人之争去的,结果天人之争延期月余,反倒是机缘巧合的目睹了佛门斗法这场声势浩大的较量。 声浪顿时来了,雷州群雄朝着画面指指点点,议论不休。 “他就是许银锣啊,比画像英俊多了,一看这面相就知是人中龙凤。” “当日没有看到佛门斗法,想不到今日竟然能通过这样的方式得见,哈哈哈哈” 东方姐妹也睁大美眸,一眨不眨的望着那个穿银锣差服的年轻人。 久闻其名,未见其人,能有这样的机会见到,倒也不错,毕竟京城是大奉大本营,她们是不能去的。 打更人暗子遍布九州,针对各方势力的调查非常详尽,东海龙宫是巫神教附属势力这种小事,瞒不过打更人。 因此,她们基本没希望见到传说中的许银锣。 “确实俊朗不凡,但不及李郎俊美。” 东方婉蓉审视着许银锣,做出判断。 “区区一个阵法就让他抱头惨叫,彼时的许银锣浑然没有传说中的英雄气概。” 另一边,武僧净缘看向禅师净心,低声道:“这就是罗汉和菩萨们一心想要收入佛门的佛子?” 净心“嗯”了一声,专注的凝视着许银锣。 净缘问道:“你觉得大乘佛法如何?” “它就像一扇充满疯狂的、危险的,但又让人无比向往的门。度厄罗汉想推开它,却又害怕推开它。伽罗树不想推开它,却又忍不住想看推开它。 “大小乘佛法之争,僵持到今时今日,除了佛陀沉睡不能给出明断,菩萨和罗汉们的犹豫,也是至关重要的原因。” 武僧是不修禅的,对于佛法,略同便成,无需精通。在武僧眼里,大乘也好小乘也罢,都无关紧要。 当然,非要选择的话,武僧更偏向度己的小乘佛法。因为武僧和武夫的路子很相近,都是修自身。 两个和尚嘀咕声里,困在阵法中的许银锣忽然狂暴,按住刀柄,劈出了惊才绝艳的一刀,劈出让在场四品都心惊肉跳的一刀。 而后,许银锣一刀斩破佛门金刚神功,与菩提树下老僧论道,度化老僧,登佛门之顶,在巨相的威压下坚持不跪。 “太强了,原来许银锣在佛门斗法时便已经这么强大。” “是啊,斗法时,他刚从云州回来不久,也就是说,云州一人独挡八千叛军,不是谣传。” “不愧是许银锣啊,难怪后来能两手压服天与人,难怪能在玉阳关守城战中,一人一刀,斩杀二十万巫神教敌军。” “是啊,许银锣修武道也就十几年,比我们这些修行几十年还没踏入四品的废物强太多了,这是真正的天纵之才。” 雷州人士激动不已,雷州距离京城遥远,关于许银锣的事迹传过来,难免会夸张化,与事实不相符。 但今日见到许银锣在斗法中展现出的实力,雷州群雄们彻底相信了云州独挡八千,哦不,两万叛军的事实。 也相信了玉阳关战役中,一人灭杀二十万敌军的神迹。 东方姐妹对视一眼,默契的收回刚才的话。 与这位许银锣比起来,她们的李郎,确实相形见绌。 突然,三花寺首座恒音,高声道: “为何这里会出现佛门斗法时的场景?” 这句话,让所有人或清醒,或意识到不合理之处。 是啊,佛门斗法为何会出现在此? 眼前所见一切皆为梦境,那么这个是谁的梦境呢? 慕南栀眯起卡姿兰大眼睛,远远的窥视度难金刚手里的镜兽泪珠凝结而成的宝珠,她发现珠子映出的画面是静止的。 “难怪佛门要和巫神教合作,原来浮屠宝塔第二层被纳兰天禄的力量侵蚀,他们刚登上第二层,便立刻卷入纳兰天禄的梦境中,因此才原地不动。 “想要顺利通过梦境,就必须有纳兰天禄的配合,否则这些人根本离不开第二层,会一直在梦境中,直到外界的肉身生机断绝。” 闻人倩柔微微蹙眉,有些担忧道:“看起来,徐前辈他也没能挣脱梦境” 李灵素表情顿时古怪,他发现越来越看不懂这个糟老头子,明明有着超乎寻常的身份和修为,但总是表现出与那副外貌一样平平无奇的修为。 是故意如此,还是某些原因让他无法发挥全部实力? “他怎么打算的,暂且不论。其实要破纳兰天禄的梦境,倒也不难。不管是几品,梦巫的法术,必须依靠梦境为媒介,这是规则。” 李灵素侃侃而谈:“所以办法有两个,一:在塔内唤醒纳兰天禄,就能脱离梦境。二:寻找并沟通纳兰天禄在梦境中的意识,与他沟通,请求他让帮忙脱离梦境。” 李灵素作为东方婉蓉这个四品梦巫的相好,又是专修元神的道门高手,对梦巫的手段了解很深。 慕南栀反问,怀里的小白狐探出脑袋,乌溜溜的大眼好奇的看着李灵素。 李灵素道:“没有意识,就做不了梦,梦里自然是有人的意识存在。” 顿了顿,他叹口气:“东方婉蓉作为四品巅峰的梦巫,想要找到纳兰天禄的那缕意识,太简单了。但她为何按兵不动,还流连在梦境世界里?” 直呼蓉姐大名,真爽天宗圣子暗戳戳的想。 姐妹俩一个清冷一个妩媚,乍一看,似乎妹妹东方婉清更霸道主动,其实不是,在床上时,往往都是看似妩媚的姐姐更霸道蛮横,像个女王。 想着想着,李灵素又忍不住揉了揉腰。 自从被东方姐妹软禁半年,勤耕不辍夜夜卖力,他对女色越来越淡薄了,感觉渐渐触摸到了太上忘情的真谛。 “师妹啊师妹,你与我一同下山,如今你成了飞燕女侠,而我,渐渐“忘情”,三年之期一到,必让你羡慕的口水从眼睛里流下来。 “呵,堂堂天宗圣女,竟成了急公好义的女侠,你是走了邪路啊。” 恒音和尚抬高声音,又喊了一句,与此同时,他目光锐利的在人群里扫过。 净心和净缘似乎想到了什么,神色微变间,也用锐利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,像是在寻找着什么。 “姐姐,你能用梦巫的手段,追溯到梦境的主人是谁吗。” 东方婉清本就清冷的脸庞,此时愈发的严肃冷漠。 见佛门的和尚如此表情,雷州人士们也不是傻子,立刻意会到了什么,一边后退,一边环顾,紧盯着自己身边的人。 “汤门主,我记得,你们双刀门曾经去京城见证过斗法盛会吧。” 登时,一道道目光落在汤元武身上。 汤元武缓缓点头:“有幸目睹许银锣挫败。” 东方婉蓉道:“但要恰好梦到斗法场景,除非记忆深刻,不然绝无可能,就如汤门主始终记得那两场战斗,毕竟是亲生经历。” “亲生经历”四个字,她咬的特别重。 不好,他们已经怀疑我混迹在人群里了,在场的佛门和尚、东海龙宫、以及雷州本地人士,都有同伴可以相互证明,唯独我一个外乡人,很容易就能锁定我 许七安眉头紧皱,内心泛起焦躁。 在这里暴露身份的话,一切图谋失败不说,自身还会陷入危险之境。 果然,世事无常,人生处处意外。他的计划还没展开,就被纳兰天禄的梦境给逼的现出真身。 就在此时,双刀门的柳芸淡淡道: 首座恒音禅师,审视着她,质疑道:“你?” 汤元武先是一愣,继而恍然,神色颇为复杂的看一眼自己重视的弟子,说道: “嗯,芸儿当时也在京城,目睹了斗法的全过程。” 一个女子,对许银锣佛门斗法的经过念念不忘,时常梦见,这说明什么? “也对,是我们想多了,许银锣一生战绩无数,不管是云州的死而复生,亦或是玉阳关的一人独面叛军,哪一场不比佛门斗法更凶险。 “要是许银锣在此,梦到的肯定不是佛门斗法。” 这话说的很有道理,在场众人也是这么想的。 东方婉蓉默默点头,少女怀春,看了一场佛门斗法后,爱慕许银锣,这太正常了。 同为女子,将心比心,要不是她心有所属,也会对许银锣这样的男人动心。 首座恒音则看向净心,见后者颔首,这才打消疑虑。 许七安忍不住多看了雷州女侠柳芸几眼,想不到在这里也能遇上一位仰慕自己的女侠,倒也不奇怪。 如今的大奉,仰慕许银锣的女子不要太多。 这时,又有新的梦境浮现,红烛高点,帷幔低垂,不知是谁的洞房火烛夜。 众江湖人士嬉笑起来,吹口哨的吹口哨,调侃的调侃,场面再次热烈起来。 李少云先是一愣,随后脸色微变。 这群混蛋是不是忘记自己进浮屠宝塔是做什么的了? 许七安心里吐槽,始终留意着佛门僧人和东方姐妹的他,终于看见东方婉蓉一步步后退,一步步后退,拉开一段距离后,转身迅速离去。 不好!他们刚动,几道人影立刻尾随追击,分别是许七安、汤元武、李少云和袁义。 江湖人士们慢了一拍,但此刻纷纷醒悟过来,顾不得观看梦境,急吼吼的追上来。 东方婉蓉顿住脚步,回头,朝着许七安等人吹出一口气。 刹那间,不知何处来了浓浓大雾,遮天蔽日,像是置身在浓雾弥漫的清晨。 糟糕,还是让他们“逃”走了…………许七安略有些焦躁和无奈的吐出一口气。 “刚才那个女人是高品巫师,她也能操纵梦境” 汤元武脸色凝重的做出判断,然后朝柳芸颔首。 李少云急了:“那现在该怎么办?我们如何从梦境里出去?” 袁义缓缓摇头:“如果是寻常梦巫的梦境,以我们的元神强度,不难挣脱。但二品雨师的梦境,哪怕不针对我们,恐怕也不是我们能走出去的。” 汤元武沉声道:“另外,那女子是高品巫师,这里是梦境,她要走,我们留不住。从一开始,我们就陷入了劣势。” 许七安听到这里,淡淡道:“这也是度难金刚同意我们进来的原因,佛门和巫神教自认胜券在握。” 几位四品的注意力顿时吸引过来,袁义微微点头。 “就算是梦巫,想要脱离雨师的梦境,也没那么简单。否则,她何必与我们废话那么多?直接离开梦境,登上第三层就好了。我猜测,她此时必然还在梦境中。” 粗鄙的武夫,就不会动动脑子吗许七安道: “她刚才的举动,至少让我们明白两点:首先,她选择吹出大雾,迷住我们的视线。而不是与我们正面交锋,这说明她能借用的梦境力量有限,无法同时对付这么多四品。或,梦境里同样有戒律,无法对塔内的人出手。 “其次,这里是纳兰天禄的梦境,她想离开梦境,应该需要得到纳兰天禄的同意。她没有立刻脱离梦境,而是选择观看梦境,就是最好的证明。很可能就是在观看梦境的过程中,找到了与纳兰天禄沟通的办法。” 都指挥使袁义沉吟道:“所以,她现在是去找纳兰天禄?” 柳芸小声道:“为什么不是她已经离开了梦境。” 许七安摇头:“她要是离开了梦境,刚才就不会用大雾迷住我们,而是直接消失。但你有句话说对了,她现在,随时都会离开梦境。” 闻言,三位四品武夫皱紧了眉头。 “别担心,我们仍有机会,她如果去找纳兰天禄,会去哪里找?” 袁义眼睛一亮:“纳兰天禄的梦境!” 李少云纳闷道:“可是这里不就是梦境吗。” 许七安缓缓摇头:“这里是我们所有人交织出的梦境,不再只是纳兰天禄的梦境。” 李少云反复打量他,咧嘴笑道:“兄弟,你看的很透彻啊,厉害。” 大奉断案奇才许银锣了解一下许七安露出满不在乎的笑容,维持云淡风轻的人设。 另一边,东方婉蓉带领佛门僧人,以及东海龙宫的门徒,穿梭在迷雾中,她的双眼仿佛能穿透迷雾,步履稳健,没有丝毫迷茫。 净心禅师双手合十,一边疾步跟随,一边说道。 东方婉蓉头也不回:“当然是去找我师父的意识。” “执念最深之处,”东方婉蓉停顿一下,低声道:“也就是被魏渊斩首的地方。” 众僧人恍然,武僧净缘则不解的说道:“方才为何不与他沟通。” 东方婉蓉娇笑道:“当时只有我师父一个人的梦,所有人都在边上看着,如何沟通?我特意等到大家的梦境与师父的梦境出现交织。 “每个人的梦境交织在一起,就像迷宫,分割开了所有人。这时候再去见师父,便不会有人注意到。” 许七安、李少云、袁义、汤元武、柳芸穿梭在迷雾中,走了一阵,眼前呈现出一幅画面,红烛高点,满目都是喜气的大红色。 是方才的梦境,如今已经发展到入洞房阶段。 见鬼,纳兰天禄的梦境被遇到,尽遇到些狗屁倒灶的梦境许七安忍不住皱紧眉头,本想快速走过,但床上那对新人的对话,让他们放慢了脚步。🛍️“这就是意气!这就是灵魂!这就是四品武夫的真谛!”度厄罗汉双手合十,宛如暮鼓晨钟的声音响起:“了却烦恼,佛心澄澈。” 发狂中的僧人像是被人狠狠敲了一棍,身形出现凝滞,然后,缓缓坐到,盘膝打坐。 他脸色依旧挣扎,但不复刚才的疯魔。 度厄罗汉收回目光,抬头,望向佛山秘境,他沟壑纵横的脸上,罕见的出现了怒意。 不愧是菩萨斩出的执念,我仅仅提出一个概念,他似乎就有所悟! 九州的佛门,似乎更以力量、果位为本,其次才是佛法可能与我那个世界的小乘佛法有所出入,但绝对低于大乘佛法。 至少他们没有大乘佛法这个概念。 见到老僧呆若木鸡,又似有所悟的模样,许七安估摸着这一关是稳了。 “刚才怎么了?那和尚为何突然疯魔” “难道是刚才那位银锣的一番话造成的?” “区区几句话能有这般威力?净说胡话。” 普通人对“大乘佛法”和“小乘佛法”毫无概念,因此对僧人的突然发狂,有些摸不着头脑。 并不是所有人都听到僧人发狂前的那番话。 就在这时,带着大彻大悟的微笑,浑身佛韵流转,浑然天成。 “多谢施主解惑,贫僧已经大彻大悟。”老僧微笑合十。 你竟然真的顿悟了?!没想到我也有瞎几把胡扯几句,就让高僧大彻大悟的一天许七安心情复杂。 在他开口回应之前,老僧继续说道:“当年文印还是四品苦行僧时,曾有过疑惑,为何他不能成佛? “这个执念藏在内心无数岁月,直到寿元将尽,他大彻大悟,世间只有一位佛,那边是佛陀。于是他斩出了我,得菩萨果位。 “我在这秘境中枯坐多年,始终想不通如何才能成佛,更想不通为什么我不能成佛。” 老僧凝视着许七安,又像是穿过他,看见了遥远西方的自己,最后,他双手合十,对自己说: “我即是佛,佛即是我,阿弥陀佛!” 文印执着的是超脱品级,成为与佛陀并肩人物。 而今,他终于顿悟,佛,与品级无关。 “大师见性既佛,非我之功。”许七安诚恳道。 他的话是到了开窍点拨的作用,但能顿悟,是这位执念大师自己积累深厚,豁然通透。 正如刚才简短的几句话,普通人听在耳里,没什么感觉,但佛门僧人宛如暮鼓晨钟,因为他们一下就理解了意思,甚至在脑海里做出了延伸、感悟。 秘境中忽有风来,老僧化作青烟散去,不知去了何处。 菩提树摇曳,竟结出了一颗颗绿油油的菩提果,沉甸甸的挂在枝头。 果实散发晶莹绿光,一看便知不是凡品。 佛境里寂寂无声,只有菩提树“沙沙”作响,佛境外却热闹了起来。 看到这里,京城百姓已经不是愕然和震惊的问题,他们觉得不可思议。 没听错,没看错的话,是这位银锣大人点拨了树下老僧,让他大彻大悟,为此,老僧还感激的道谢。 一个武者,点拨了高僧,并让高僧大彻大悟?! 如此荒诞离奇的一幕,让京中百姓都忘了欢呼。 酒楼顶上,楚元缜问身边的恒远大师。 “雾里看花,雾里看花许大人说的清楚些,说的清楚些”恒远置若罔闻,只是喃喃自语。 许宁宴的话,对佛门中人的影响这么大?楚元缜愕然。 这一关算是破了么许七安心里一喜,恋恋不舍的看了眼绿油油的菩提。 还是进山顶的寺庙再说吧!他心说。 转身,正要离开此处,忽听一声洪亮的声音传来,响彻整个佛山。 “何为大乘佛法,何为小乘佛法?许施主说清楚了再走。” 外头,所有人都愕然的看向了度厄大师,堂堂罗汉竟然插足两人的斗法,这是众人没有想到的。 但此时,度厄罗汉的脸色是那么的严肃,严肃的让人以为正面临着天塌般的大事,不敢出声喝骂。 这大乘佛法和小乘佛法是怎么回事? 平民百姓不懂,但京城权力顶层的人里,有人稍稍品出了点东西。 这是度厄罗汉的声音外界确实是能听到我的声音,看到我的行为,但直接插足斗法是怎么回事? 许七安皱着眉头,冷哼道:“请问大师,什么是佛?” “佛陀之前,七十二万三百六十八年,无人成佛。佛陀之后,三千四百九十一年,无人成佛。 “佛陀便是佛,何来的人人皆可成佛!” 原来这个世界的佛门存在了三千四百九十一年,那为什么还没出现大乘佛法的思想流派? 许七安沉吟片刻,得出了结论,九州世界以力为尊,以境界为本,谁拳头大谁就是大佬。因此抑制了思想上的发挥。 而在他那个世界,大家都是肉体凡胎,反而是思想上的分歧在不停碰撞。 既然这样,那我就要和你好好说一说什么是大乘佛法,嗯,是我自己理解的大乘佛法许七安沉声道: “所以,在天下佛门弟子眼里,佛是佛陀,而不是佛陀是佛。在我看来,这种想法简直可笑。” 这句话说的拗口,除了场外的佛门僧人,无人听懂。 净尘和尚忍不住道:“哪里可笑,你一定要说清楚。” 度厄大师看了他一眼,没说话,挪开目光,重新看向许七安。 “当然可笑,就拿司天监的术士来说,监正是一品术士,但一品术士不是监正,这应该成达成共识吧?可在你们佛门眼里,佛就是佛陀,这不是很可笑,很奇怪吗? “难道佛不应该代表一个至高果位,而不是单指某个人?” 此言实属大逆不道,佛陀是佛门的开宗鼻祖,是唯一的佛,是他们要膜拜的存在。 如此一位高高在上的仙神级人物,难道不应该是唯一的佛么。 可许七安的话,确实有道理的,因此佛门众僧一时间无法反驳。 许七安继续道:“所以,有个问题想请教大师,到底什么是佛,是一种获得力量的方式,还是一种思想?” 度厄大师脸色依旧严肃,但眼神里却没有了恼怒,反而是认真思考了片刻,道:“两者兼是。” “所以我说,这就有了大乘佛法和小乘佛法的区别。”许七安言之凿凿。 底下僧人们面面相觑,挠心似的难受,很想一口气听完许七安的理论。 观星楼,八卦台,监正瞪大眼睛,小声嘀咕:“这龟孙,什么话都敢说,完了完了” 元景帝回首,问道:“监正,你说什么?” 监正笑了笑:“陛下,许七安给你送了份大礼。” 魏渊缓缓起身,垂下的袖子里,双手握成拳头,他似乎想到了什么。 厉害?!王小姐诧异的望来,想问,可见父亲全神贯注的姿态,只能把疑惑咽回肚子。 “当下佛门,以力为尊,以品级为根,每一位修佛之人的目标,都是成就果位,或罗汉或菩萨。说白了,就是度己。至于普度众生,还要排在后面,度厄大师,我说的可对?” “因此,以力为尊,以品级为根,以佛陀为佛,我把这叫做小乘佛法。”许七安望着天空,朗声道: “度厄大师,诸位佛门高僧,我说的可对?” 一位僧人反驳道:“倘若这是小乘佛法,那,那何为大乘佛法?就是你说的众生皆佛吗?这简直是荒诞。” “你会觉得荒诞,那是因为你修的是小乘佛法,本质上依旧以品级为尊,这是利己。但如果以心为尊呢?” 度厄大师念了声佛号,双手合十:“请施主赐教。” “你们觉得世间只有一尊佛,佛就是佛陀,而人不可能成佛,只能修成菩萨或罗汉果位。但,你们别忘了,佛陀难道生来便是佛?”许七安侃侃而谈: “我觉得,每个人都有佛性,只不过被凡尘污浊之气所迷,但修行之后,照见自我,人人都可成佛。 天空忽然有一道惊雷劈过,若有若无的梵音响起。 众人愕然发现,度厄大师浑身金光闪烁,与天地异象遥相呼应。 见性既佛,见性既佛度厄大师沉浸在奇妙的状态中,如痴如醉。 有一个声音在他心里狂呼:为什么佛陀是佛,为什么我不能是佛。 这个佛不是修行体系上的佛,而是内心的佛。 许七安的话,在外人看来或许只是有一些道理,但在度厄大师这样修佛多年的人耳里,简直是震耳发聩。 如果是这样的话,那佛光普照九州,就是一句空话,只有人人皆可成佛,九州才能真正的佛光普照。 佛陀代表的是佛门体系的巅峰,但佛法不应该局限于佛陀。 大乘佛法的理念出现了,新的思想流派出现了 其他僧人没有顿悟,但有了各自的感悟,甚至觉得豁然开朗,窥见了不同的佛法,窥见了新的思想境界。 其中净尘大师感触最深,如痴如醉。 打更人区域,金锣们忽然听见了低笑声,来自走出凉棚的魏渊。 “顿悟的好,顿悟的好啊!”魏渊一字一句道。 “妙极,妙极!”王首辅抚须而笑。 什么意思?这俩位极人臣的权臣有何可笑的,度厄大师顿悟,难道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吗? 佛门与大奉虽是盟友,但眼下气氛剑拔弩张,相互较劲,斗法,也算半个敌人。 文武百官们并不觉得这是值得开心的事。 元景帝放声大笑,从未有过的欢畅。 “许七安提出大乘佛法的理念,这度厄大师没有顿悟也就罢了,既然顿悟,他日返回西域,必定会宣扬大乘佛法。 “而这势必会造成大小佛法的观念冲突,届时,争论不休都是轻的,一旦产生分裂哈哈哈哈。” 势均力敌才能成为盟友,当一方越来越强大,而另一方越来越衰弱,必将貌合神离。 大奉和佛门现在就是这样的状态,大奉边关遭受南北蛮族的滋扰,佛门袖手旁观。 如果佛门将来产生分裂,那么,分裂的双方都会争取大奉来支持自己,大奉既能提高地位,又有利可图。 “监正说的没错,果然是一份大礼啊,很好,许七安送的这份大礼,朕很满意。” 凉棚里,不少贵族错愕的抬起头,看着司天监楼顶。 “陛下在笑什么,这有什么可笑的,奇怪,魏公和王首辅如此反常,陛下也如此反常。” 恒远和尚如痴如醉,喃喃自语:“我也可以成佛,武僧也可以成佛,天下人人皆可成佛。普度众生,知性既佛。” 裱裱睁大眼睛看向怀庆,她知道很厉害,但就是不懂,只能问见多识广的怀庆了。 “他说了什么我不知道,但会有什么后果,我倒是知道。”怀庆说。 “从此以后,佛门就分大乘佛法和小乘佛法。”怀庆露出一抹笑意。 同一时间,许二郎给金锣们解释道:“从此以后,佛门就分大乘佛法和小乘佛法。” 金锣们瞬间瞪大眼睛,不需要说的太明白,他们已经知晓许新年话里蕴含的意思。 姜律中惊喜万分,声音很低,带着颤抖,是兴奋的颤抖:“这,这,佛门有麻烦了,许宁宴都做了什么?他都做了什么?哈哈哈哈。” 三言两语,便将佛法分成大乘和小乘许宁宴做了件了不得的事魏公,这一切都在你预料之中吗。 姿色普通妇人,双眼顿时发亮,她讨厌佛门,无比的讨厌。所以特意派六品武者与净思和尚较量。 可惜手底下的人不争气,非但没完成任何,反而成了对方的踏脚石。 今日混在打更人区域里观看斗法,凑热闹是一方面,她更想看佛门中人吃瘪,看他们斗法失败。 许七安现在还没胜出,但这份惊喜,足够妇人回家在床上开心的打滚。 而此时,贵族中,有人慢慢咀嚼出了玄机,一个个瞪大眼睛,就像看到绝色美人脱光了在床上等待。 文武百官再看许七安时,眼神就不同了,这人虽然是阉党,且叫人讨厌,可不得不承认,他总能给人带来惊喜。 凡事有他出马,居然让人觉得安心。 s:这几章确实写的慢,大家别骂,我有多肝,你们也有目共睹。写的慢是我能力问题,不是我态度问题。我每天这么熬,这么拼,足见诚意了吧。 你们可以骂一个天才不思进取,整天玩乐,但不能骂一个天赋平庸,却勤勤恳恳,通宵达旦码字的人。 我码的慢不是我没诚意,我膨胀,真是我个人能力问题,我本人其实不太擅长写这种大场面装逼,我擅长写日常。 这本在努力转型,所以很多写法都不熟悉,再加上对佛学也不太了解,又害怕造成逻辑上的大漏洞,所以我写的很小心翼翼,写的很卡很卡,真的。 而且,从斗法的这段剧情开始,三天时间,我写了27万字,平均下来,一天九千字,这不算少了吧,感觉完爆大部分全职作者了。 所以看到评论区天天喷更新,我其实挺难过的。因为我真的是拼尽全力了,拼尽全力了 好了,洗个澡小睡一会,还要上班 详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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